“嗯,我們一起。”

“哥,你訂什麼時候的機票?”

“溫廉,我跟你說過,既然你選擇了爸媽,就不要指望還能重新選擇我。”

“哥……無論如何你都是溫家的人,爸爸說過家裡的資産都會留給你的。”

“我不需要。”

“那你女朋友呢?她也不需要嗎?你們倆如果結婚生子,難道不需要一大筆錢嗎?哥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跟錢過不去啊。”

高幸想反駁,溫讓在桌子下面輕輕按住她的手。

“因為髒。”溫讓說。

溫廉愣住,他彷彿看到了那個穿著一身白衣給爺爺扶棺的少年。

溫善的靈堂設定得很簡單,前往葬禮上拜祭的也多是市裡面公安局的人,王嫣患上瘋病,被溫霖關在醫院,卻是連靈堂都去不了。

溫霖和華悅倒是去了,還帶了一群生意上的朋友,連靈堂都成了他們的社交場所,弔唁也並不真誠。

溫霖以兒子身份前去給溫善扶棺,忽然被一隻並不大的手給擋住。

那隻手骨節分明,瘦而有力,但看得出來,明顯是少年人的手。

當時溫廉就站在溫霖的身側,詫異地看向溫讓。

“你不要碰爺爺的棺材。”

那是他和溫讓重逢後,聽到這位親哥哥說的第一句話。

“太髒了。”

少年的語氣並不激烈,清冷平淡,卻重重踩在了溫霖的心上。

賓客在場,溫霖要顧及他的人設,沒有動怒,只是溫和一笑,說道:“小讓,我知道你這些年都跟著爺爺,脾氣也隨了他,硬得很,但是沒關系,回到爸爸身邊後,爸爸一定會好好教導你的。”

溫讓寸步不移,“扶棺的人,只能是我。”

“溫讓。”溫霖壓低了聲音警告他。

“只能是我。”

溫讓強硬地和溫霖對視,少年漆黑的雙眸裡沒有半分對他的畏懼,只有冷淡疏離,和藏起來的恨意。

溫廉怕得發抖,他不敢想象葬禮結束後,溫讓會遭受怎樣的懲罰。

溫霖冷笑著退後了一步,看似妥協,“好,那就讓你扶棺。”

……

“哥,你還真是從未變過。”溫廉低下頭,“怪不得奶奶只會唸叨你的名字。”

溫讓鎮定地選好時間日期,完成付款後,手指還有些顫抖。

“不會有事的。”高幸拍了拍他的後背。

李聽墨這時候接了個電話,臉色驀地沉了下來,“好,給我二十分鐘。”

“阿墨,怎麼了?”溫廉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我爸媽騙了我,他們提前到了哥哈。”李聽墨撈起車鑰匙,加快步伐,“現在他們正在酒店和你爸媽對峙。”

“什麼?他們怎麼會有矛盾?”

“那就要問問你們爸媽,都幹了些什麼好事了。”

李聽墨一走,溫廉求助的眼神就投向了溫讓,“哥,我們要不要過去?”

溫讓喝完了咖啡,正慢條斯理地擦嘴,“出國前,溫霖說過,以後不會再認我。”

“他那是氣話。”

“我也說了,溫家的事以後都與我無關。”溫讓起身收拾碗筷。

“你不想拿到博士學位了嗎?你的事只有爸媽能擺平。”

“不好意思,我不會做自己擺不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