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鄧布利多將目光從手指頭上的戒指抬起,看向他,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這就是魔法!”他目光幽幽,臉上帶著某種古怪的笑容,

“相信我,並非是我自誇,當年我在年輕的時候,也是同樣如你般震驚世人,所有在世的魔法前輩們都對我稱歎不絕,甚至常常大呼不可思議。”

“我知道那種感覺,我行走在我的魔法道路上,並極為的堅定。”

“我知道我是對的,因為我在我的魔法道路上獲得了別人難以想象的力量!”鄧布利多緩緩地站起來,走到辦公桌旁的落地窗前,搖晃著遠處在風中盪漾的黑湖,目光滿是回憶。

他伸出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回過頭來促狹一笑,

“於是這裡就出了點毛病。”

“那種病叫‘傲慢與偏見’!”

“我開始認為只有我的魔法道路是對的,其他人的魔法只要不遵循我的魔法道理,就全部都是錯的,是走上歧路的。”鄧布利多再度將目光看向窗外學校那城堡錯落有致的城堡尖頂,有些傷感地說著,

“我以‘本世紀最偉大的巫師’的權威否定了他們,抹殺了他們的靈性,讓他們走向我曾經走過的道路。”

“相信我,我是心懷善意的,希望他們不要走上錯誤的道路。”

“但你也看到了,我手中並沒有培養出任何的頂尖巫師出來。”

“反而是輟學來不及教育的紐特,放任不管的湯姆,這些人走上了自己的魔法道路,最終達成了璀璨奪目的魔法成就。”鄧布利多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樣的做法,一直延續到了這兩年,那時候我開始真正地教導你,希望能帶領你走上我認為正確的魔法道路,不至於徒勞浪費時間,磋磨了人生。”

“但你給了我一個驚喜,你真的走了出來,脫離了原有框架痕跡的那些。”

“從人類集體意識中嫁接對於科學認知的記憶的魔法理論、尋找生活痕跡發明的‘日常魔法’等等這些……”

“這才讓我真切的意識到,我以前恐怕做錯了。”鄧布利多轉過頭來,雙手抱胸,仰靠在窗戶的欄杆上,任由微風吹拂著他的長長的銀髮,

“我很欣慰地觀察到,你並不像我這個頑固的老頭那麼強勢,你在小屋裡傳播你的魔法道路,卻沒有強硬地要求所有人都遵照你的魔法道路去走。”

“安娜、漢娜、納威、喬治、弗雷德,他們一個個都在變得格外的優秀,優秀到讓我有些慚愧。”

“他們總是會讓我想起我過往影響的那些孩子們。”

“安東啊……”鄧布利多有些感嘆地說著。

“相信魔法,魔法會帶來一切的可能,一切你所認為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而這,就是魔法。”

“是如此的琢磨不透,如此的有趣。”他那滿是智慧的目光凝視著安東,嘴角帶著笑,

“你認為呢?”安東張了張嘴,最終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希望你不要去摻和到這件事裡面去。”鄧布利多深深地吐了口氣,

“相信你能感受到命運這種奇妙力量的存在,它極其的殘忍而充滿惡意,我們每個人都揹負著命運賜予的痛苦。”

“湯姆在過往的歲月漸漸變得瘋狂,變得智慧殘缺,從命運的角度而言,那就是一種詛咒,以此懲罰他對於那麼多人帶來的傷害。”

“我們很多人都在承擔著命運的責罰,湯姆研究的這個默然者,絕對會傷害特別多的人,而我這個縱容者,也已準備好承擔命運帶給我的詛咒了。”

“但我知道這是必不可少的,我們人類巫師就是在一次次受到傷害後,變得愈發的強大。”

“我現在窺見了巫師變得更強大的可能,我不可能去阻止的,我甚至會參與進去,暗中幫助。”

“然後承受代價,將成果留給巫師的未來。”

“安東,你同樣是巫師的未來,我希望你不要參與到這件事裡面去,你應該在更多的事情上發揮作用,不讓命運這個可惡的東西來干擾你。”

“答應我好嗎?我這個老頭對你的要求其實並不多對嗎?”鄧布利多用一種懇求的目光看向安東。

他只在乎巫師的未來,以此謀劃一切,不介意眼前的得失,不管是自己還是身旁周遭的人。

這才讓有些人感受到他那種獨特的冷漠。一種帶有溫暖和溫柔的冷漠。

安東嘴角微微地挑起,嘎嘎嘎地笑著,

“鄧布利多教授,不,我從不屈服於命運,我最喜歡跟命運這個調皮的小賤人說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