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現在有些理解格林德沃對於鄧布利多的意義。

當他從費因斯的辦公室走出來,行走在諸多的同學之間,耳邊聽著兩個同學關於‘卜鳥的叫聲到底是不是預示著死亡’的爭論,他感到了一種……

由衷的孤獨。

這很奇怪,他環顧左右,有蝴蝶飛舞的花叢,帶著芳香,有荊棘在沼澤上游動,刺破了粘稠的泡泡,就是沒有同伴。

他好像一不小心走到了一個別人沒有到達的領域。

身旁再也沒有了任何人。

微風挾著陽光,帶著沼澤裡樹葉腐爛和泥土的氣息,帶著鮮花和蜂蜜的氣息,這讓他滿心雀躍歡喜。

他高興地察覺到自己探索到了一個神奇的領域。

然後他轉身想要跟別人分享,分享這種欣喜。

只是……

斯內普和費因斯好像已經聽不懂了。

安東思考了身邊的所有人,似乎並沒有人能好好的分享。

也許妖精佩德羅是一個,噢,可能不是。

他為了妖精一族的未來,把自己化身為烙鐵,狠狠地把自己的靈魂燒灼融化,烙印塗抹在妖精一族的每一刻記憶脈絡裡。

牢牢地將妖精的過去時間定住。

他正在一點點地失去智慧,甚至正在失去自我。

老妖精佩德羅是個膽小鬼,苟且偷生到了現在,老妖精也是個狠人,靠著‘倔強藥劑’活著,一輩子也就這麼一個執念了。

他甚至連亡魂世界都去不了。

佩德羅是‘時間與記憶的旅行家和收藏家’,是妖精的智者,一輩子都在踐行他應該承擔的義務——為妖精收藏過去的時間。

安東竊取了他的記憶,卻沒有辦法竊取關於時間的智慧。

魔法是一種有靈的事物。

巫師在追逐著它,它也在追逐著巫師。

而擺在安東眼前的,一直都沒有變過,源自於他穿越者的身份帶來的雙生靈魂,與‘人體變形術’魔法的雙向奔赴。

彷生魔咒、變色風鳥、狼人、蝰蛇、卜鳥、貓頭鷹、鹿角大白熊……

老巫師費因斯沒有教安東任何儀式魔法。

只給安東留了一句話——妄圖接觸儀式魔法的,需牢記你的目標,如果你忘了你的目標,你將成為儀式魔法的一部分。

這就是他們這兩位魔藥大師,雖然隱隱約約已經觸碰到儀式魔法的門檻,卻從來沒有進去的原因。

就好像斯內普給自己留的那一句話——剋制,才是魔法道路上最難,也是唯一的鑰匙。

剋制又與本心相違背,這才是最難的。

尋得本心,魔法的道路寬敞。

剋制本心,道路上就會佈滿了迷霧。

……

……

陰風怒號。

海浪高高的掀起,拍打著這座孤島上的石頭牆磚。

大量的傲羅被派遣到了這裡,往日被魔法部信重的獄卒攝魂怪們,被驅趕到了城堡外,它們每隔兩天被會被允許進入監獄進食一次。

“簡直是個笑話。”瘋眼漢冷冷地盯著一個傲羅,“你們被派往這裡,守護這些黑巫師?”

那個年輕的傲羅不敢去看瘋眼漢的魔法眼睛,只得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