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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燕淩的睡相併不算文雅,她微微張著嘴,嘴角還有一絲可疑的痕跡,兩只胳膊沒有規規矩矩交疊放在肚子上,而是隨意地攤開,季準推測,她睡覺的時候應該很喜歡在床上擺個大字。
他很想掏出手帕幫燕淩擦一下,但畢竟是自己的私物,就這麼用在燕淩的臉上,好像又不怎麼合適。他還想把燕淩推起來,院子裡再溫暖也止不住的風,在這裡睡一覺怕不是要得風寒。可如果伸手推她,就要碰到燕淩的肩膀——其他地方更碰不得,他雖然讓燕淩搭過手,但每次都是燕淩要求的,自己如果自主主張去碰她,燕淩會不會醒來後大發雷霆?
季準躊躇不定,侍女們被燕淩打發走了,現在院子裡只剩他們兩個,他想求助都找不到人。如果他現在出去找,萬一中途燕淩醒了,發現只有她一個人,會不會認為自己趁機偷偷溜走,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
燕淩對季準的心理活動無知無覺,依然躺在那裡呼呼大睡,季準有點憂愁地看著她,發現她的睫毛很長,眼尾十分好看的有一個向上揚的形狀。
他心莫名其妙地跳了一下,然後趕緊收回了視線,左右搖擺了一盞茶的功夫,還是決定把燕淩搖起來。
季準湊到燕淩跟前,他猶豫地伸出手去,但沒有碰燕淩的肩膀,而是彎腰握住了她的小臂,然後試探性的晃了兩下。
燕淩皺了皺眉頭,但她沒有醒,甚至想翻個身避開,季準沒有辦法,只好加大力度,猛猛晃了兩下燕淩的胳膊:“殿下!”
“又幹什麼,”燕淩迷迷糊糊睜開了眼,心裡煩的要命,好不容易睡著了,季準又發什麼瘋把她弄醒,她昨天晚上半夜沒睡,補一會兒覺都不行嗎?
季準敏銳得察覺到燕淩模糊的語句中可能蘊藏著一些不太痛快的情緒,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外面風大,殿下不如回屋去睡。”
燕淩眼皮子打架,一點感覺不出風大不大,她困的頭皮發麻,忍不住重新把眼睛合上了:“季郎君如果覺得冷,可以自己去屋子裡坐,不用再叫我了。”
說完,她立刻重新墜入了夢鄉,一秒沒多留,而季準還握著她的胳膊,卻也不好再搖一搖把她晃醒。
他慢慢把燕淩的胳膊放回她的身邊,然後站起來朝屋子裡看了一眼,他可以去幫燕淩找一件披風蓋上,但是他直接闖進燕淩的臥室好真的好嗎?如果他在裡面轉了半天找不到衣服在哪,是不是有點尷尬?
季準現在十分渴望出現一個侍女,但是今天連雲雀都不知道去哪了,他糾結地圍著燕淩轉圈,甚至想直接把這個躺椅抬走。
他磨磨蹭蹭待了一小會兒,去燕淩屋裡走了一遭,只可惜根本沒找到她披風在哪,季準是個無家無室的單身漢,他那幾件衣服就隨手放在床旁邊的箱子裡,不幹淨了就拿著錢找巷子裡靠洗衣生活的老婦人,哪裡知道大戶人家女眷的衣服都是專門收拾妥帖的。他進去了也不敢亂動,轉了一週把床上的錦被拉了下來,然後輕手輕腳地拿出來給燕淩蓋上。
“一會兒她醒過來,肯定要說我的,”季準回想起燕淩亂糟糟的床,坐在她身邊忐忑不安,“她不會覺得我太過孟浪吧。”
他胡思亂想了一會兒,覺得燕淩應該不會在這些小事上計較,而且如果她計較,自己可以立刻承認錯誤——不管怎麼說,弄亂女子的閨房也是一件很失禮數的事。
季準現在一點可做的事都沒有,但他絲毫不覺得無聊,今天日頭正好,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坐在燕淩旁邊,看著她的臉在陽光下白的發光,更襯得她頭發烏黑,嘴唇嫣紅。
季準沒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已經慢慢翹了起來,他腦子裡還在想之前在街上看到的碧玉簪子,有點後悔沒有買回來,如果燕淩帶在發間,那一定十分秀美,再配一副珍珠耳環,可以稱得上清水芙蓉。
燕淩被身上這床被子熱的夠嗆,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好看見季準正對著自己傻笑,頓覺得這人是不是神志上出了什麼問題,還是自己現在還在夢裡,她把錦被一把掀開,看著季準從傻笑變成了驚慌失措。
“這是怎麼回事?”燕淩坐了起來,認出了身上這錦被是自己床上的那條,“你幹嘛要搬個被子出來?”
“殿下不肯回屋休息,草民總不能看著您在院子裡吹風,”季準眼睛不敢看燕淩,“所以草民就鬥膽進了殿下的屋子把被子抱了出來,還望殿下不要怪罪草民冒昧。”
燕淩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你既然都進了我屋搬被子,那幹嘛不直接把我抱回屋子裡呢?是嫌我比被子沉嗎?”
季準立刻否決了她的這個想法,他義正言辭,理直氣壯地說道:“我進您的屋子已經是逾矩,怎麼能再對您動手動腳,男女授受不親,這和登徒子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