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說了程錦和陛下半點關系沒有?”

李霽月臉色慌亂了一下,可是輔國公夫人站在她身邊,她又有了幾分底氣:“臣女不過是從血緣關繫上來說的,程錦她得殿下眷顧,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才是。”

周圍有年紀的夫人臉上露出幾分不贊同的神色,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去給別人當繼母,也萬萬不能明著把繼子女當外人,哪個女子有這樣的想頭,那就是把不慈寫在了臉上,更別說公主還是皇親,更要做出表率,陛下親近程家這對兒女,未嘗沒有給公主做臉的意思。

輔國公夫人也覺得這話說的不妥,她咳嗽一聲,替女兒填添補了一句:“殿下總不會因為這個怪我們月娘吧,話雖然粗糙,但也是為了讓程二娘子謹記己身,回報皇恩。”

燕淩沒有理她,她臉上的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聲音也沒有多大的起伏:“你有沒有說陛下賞給程錦的鐲子是破爛貨?”

李霽月緊張地看了自己母親一眼,她瞧程錦那鐲子普通,並不算什麼奇珍異寶,並沒有想到是陛下賞的,況且就算是陛下賞的,也不過是逢年過節例行的恩賜,估計根本沒有記在心上。她今天身上的寶貝不少,聽程錦在那裡不停吹噓,旁邊幾個小娘子還一直捧著她,心裡早就不痛快了,不過略嘲諷了她幾句,哪裡能想到這是皇帝的東西。

“臣女眼拙……況且臣女並不知情……”

“那就是有說了?”燕淩不怒自威,看的李霽月發起抖來,“輔國公夫人,”您女兒伶牙俐齒,數落陛下的賞賜不說,竟還管起了本宮的家事來了!”

輔國公夫人當然不能認下這個罪名,她氣勢洶洶,對著燕淩半點不讓:“殿下,程二娘子說的話可不盡實,您不說她,只說我家女兒,難道不覺得太偏心了嗎?”

燕淩冷冷掃了她一眼,若是輔國公夫人現在請罪,她還不好繼續扯著小孩子拌嘴說事,但現在這樣,可就怪不得她了。

“程錦說話不盡實,也只是冤了李小娘子一個人,李小娘子說話卻是實打實的對陛下,對本宮的不尊敬,本宮可以罰了程錦,您可以罰了李小娘子嗎?”

這怎麼可以!輔國公夫人萬萬不會這樣做,這和認下罪過有什麼區別?程家那死丫頭成藐視皇家那還有什麼名聲可言!

“不過是小孩子吵嘴,公主真要認真計較嗎?”輔國公夫人臉紅成一片,怎麼也不肯讓李霽月認下這個錯,“我兒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把事都說明白了,您還怪罪她不尊敬,那程二娘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又哭又鬧算什麼?”

燕淩直直盯著輔國公夫人,突然對著她笑了一聲:“來人,把二娘子送回房,明天叫武恩侯府的人送她回去,告訴侯爺,二娘子在外闖了禍,叫他好好約束。”

幾個夫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公主可是要因為這件事遷怒於程二娘子?

程錦白著臉瞧了眼燕淩,她眼圈還紅著,露出了點委屈的神色,但她掙紮了一瞬,還是低聲說道:“臣女告退。”

輔國公夫人見程錦服了軟,也想跟著下個臺階,可燕淩眼神冷冰冰的,讓她話都不好出口,她左右看了看,旁邊的女眷們無一不當自己不存在,連之前蹦的最歡的齊夫人都歪著頭玩指甲,這麼一鬧,連個出來說和說和的人都沒有。

輔國公夫人心裡煩她們的緊,可現在這情況也沒有臺階可下,她思來想去,勉強忍了一忍,對著燕淩馬馬虎虎地低了頭:“都是小孩子們不懂事,擾了陛下的清淨,臣婦在這裡賠個不是,等過上兩天,在我們府裡擺上幾桌,給殿下賠罪。”

燕淩沒有答應她,她只是淡淡地掃了輔國公夫人一眼:“今天還是散了吧,本宮招待不周,委屈大家了。現在天色已晚,飯菜會送到各位房裡,等明天天亮了,大家再回去。”

輔國公夫人心裡突的一跳,燕淩再不是肯善罷甘休的人,但她現在無計可施,只能咬牙勉強忍耐著退下了。

她的估計很準,第二天晚上,宮裡就有風聲穿了出來,安國長公主進宮面聖,把輔國公府狠狠告了一狀,這次說的就不是李雯月和程錦那點小孩吵架了,而是輔國公教子無方,輔國公夫人傲慢無禮。這事一出,輔國公立刻就進了宮,皇帝不至於為這點事罰他,但也不太高興,多說了輔國公幾句,沒想到輔國公在聖上面前表現的十分不服氣,導致皇帝很是不悅,很是斥責了輔國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