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聽到後,轉頭看到老者一副好為人師的模樣,他此時看著許紅豆,好像再說:你身邊這個小夥子人品不怎麼樣,你得謝謝老頭子我。

許紅豆想說什麼,但是被王默伸手阻止了。

王默看著老者問道:“我和您老不認識吧?”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王默不解的問道:“那您老為什麼緊追不放呢,就因為我的話讓您不舒服了?”

老者一身練功服,腳上一雙布鞋,但是看他的精氣神就知道,這不是一個農家老頭。

老者的雙眼囧囧有神,看到王默回頭質問自己,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模樣。

老者搖了搖頭,說道:“那倒沒有,只是我看這個丫頭面善,心裡一時不忍,不想看到她被人欺騙了。”

王默很是無語的看著他,說道:“您老就沒有聽說過,在不瞭解事實面前,最好不要輕易發表言論嗎?”

說罷不等老者回話,王默來到他畫的面前,指著石壁上的畫,說道:“這副畫的意境我就不說了,估計就是業餘愛好者也能說出一二,我就說說您這副畫裡用的筆法吧!

因為這副畫是山水畫,所以主要用的筆法就是畫山的皴,可以看的出來您用的是趙孟頫的荷葉皴,多用古法來從上而下的勾勒山體的筋脈線條。

以我的見識,在當今的國畫圈子裡,能夠有如此爐火純青的荷葉皴技法的,應該不會超出三個。

再看您畫樹用的各種鋒,已然達到了很高的水平,如果我猜的沒錯話,您的字應該要比國畫水平更高才對。”

不過立馬王默搖頭嘆息道:“可惜的是技藝雖高,但是您這個好為人師教訓人的毛病,顯得您太小家子氣,心胸一點都不開闊,以您的心胸要畫如此磅礴的山水畫,必然是驢頭不對馬嘴,也註定達不到應有的高度。”

後面的許紅豆在王默說到最後的時候,伸手拉了拉王默的衣服,意思讓他別說話這麼直接,這麼得罪人的話,還是當著人家的面說,不好。

但是王默沒有理許紅豆,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

雖然王默話說的很難聽,但是他不是無的放失,說的也在理。

想象中老者的生氣沒有發生,他反而聽後哈哈一笑道:“沒有想到在如此崇山峻嶺中,居然也能見到同道中人,不過你小子有一句話說錯了,那就是老頭子我心胸並不狹窄,不然早就和你生氣了,反觀你剛才說的話,倒是顯得睚眥必報。”

接著老者又看了看兩人,看到許紅豆如此美豔動人的容貌,他笑著說道:“不過也算情理之中,身旁如此紅顏知己,如果換作是我年輕的時候,有人在異性面前如此編排我,恐怕我早就個他伸拳頭了。”

顯然王默把老者想錯了,老者也把王默想錯了。

老者看到王默背上的畫板,問道:“怎麼,來這裡是採風的嗎,不知道是業餘愛好者還是業內人士?”

王默從他的畫裡就看出來了,面前的這個老者應該不是那些民間自學成才的國畫愛好者,因為他的筆法中有很重的臨摹古人的痕跡,一個民間愛好者,怎麼可能有臨摹那麼多古畫的機會?

所以面前的這位老者,應該是一個圈裡的老前輩,不知道什麼原因來無為寺暫住,沒有想到被自己碰上了。

自從畢業後,離開央美來到大理,王默前前後後也往各大畫展寄了不少作品,就是為了讓他的作品可以多一點人看到,在自己身上多披一些榮譽外衣。

但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當初自己舉報老師的做法,現在顯出了威力。

居然沒有一家畫展給王默回信的,全部都是石沉大海,沒有了音信。

幾次之後,王默也知道了原因,最後他也不寄作品了,就在雲苗村,磨練自己的畫技。

王默的天賦不可謂不高,這麼久,他腦海中的理論早就被他化作自己的真實水平了。

之後有了一段時間的飛速提高,現在也迎來了自己的瓶頸。

王默知道那是自己閉門造車的必然結果,想要有再一次的提高,要麼就是有大師傾囊相授,要麼就是有大量的機會可以臨摹古人的畫法,尤其是可以看到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