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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爾迷的手掌很大，是和伊洛林相比較。

他年長伊洛林太多，於是他們之間的差距也像不可跨越的鴻溝，他的身高，他的體型，他的實力。

他能輕而易舉地將伊洛林抱住或者舉起，所以也能輕而易舉地掌控他的動作，只是伊爾迷會想起頂開石磚的嫩芽，脆弱，一掐就斷，卻擁有頑強的生命力。指腹下摁壓著的動脈，鼓動著心髒跳動的頻率，他們待在一起太久，於是心跳也接近同頻。

指尖上濕潤著，是伊洛林的眼淚。

伊爾迷嘆息著：“怎麼又撒嬌了……”

伊爾迷不懂眼淚，他不明白為什麼而哭泣，不明白眼淚為什麼是燙的，他記憶裡自己並不曾哭泣，也沒有誰告訴過他眼淚的意義，但伊爾迷想，伊洛林應該是在撒嬌。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偏偏伊洛林是最會哭的孩子，他訓練時會哭，疼痛時會哭，絕望時會哭，殺人時也會哭，所以他是最沒用的人嗎？不，不是這樣的。他一邊哭著一邊前進，一邊哭著一邊學習，他的眼淚另有作用，於是，伊爾迷確切地認為這是他在撒嬌。

眼淚掉下來，就要有人給他擦，每一次伊爾迷都會擦去弟弟的眼淚，嘆息他的脆弱與狼狽，無私奉獻自己的懷抱，讓他能夠在安全的地方獲取依靠。

如果要哭就在哥哥懷裡哭，哥哥是不會厭煩你的眼淚和撒嬌的。

沒關系，再二十下，這場鞭打就結束。

沒關系，再六分鐘，這場電擊就結束。

沒關系，再十二次，這場訓練就結束。

沒關系的，伊洛林，哥哥會記錄你的開始，提示你的過程，掐斷你的終結。

會結束的事情只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如果有什麼是永遠的，揍敵客和哥哥的愛才是永遠的才對。他用粗糙指腹擦去那眼淚，心道這也是破天荒頭一回，自己願意退讓的時候。爸爸說得對，感情會讓人做出與從前不一樣的決定，自己也不可能免俗，畢竟還未脫離人類的範疇。

“除了格蕾西，還有哥哥會在。”

伊洛林不可避免想起暗無天日的那段時光，是記憶裡的格蕾西在堅持著他，也是伊爾迷在他身側才能堅持下來，他並不將兩個人進行對比，只是無法否認這一點。

不論如何，伊爾迷會在，這就是他的反應。

“哥哥知道，你身上有秘密，你和格蕾西不簡單，但是哥哥是不會逼迫你說出來的，等你想傾訴的時候記得哥哥在就好了。”

“所以，叫得更親近一點吧……”

伊洛林的眼淚積蓄在眼眶裡，他抿唇，不是很確定伊爾迷的意思，只是一陣恍惚，他還記得曾經，是一件秘密？那些記憶朦朧，只有格蕾西鮮明，除此以外一切都不存在，他遲鈍意識到那言下之意。

“……大哥是要，追求我？”

“啊，就是這樣的。”伊爾迷愉悅地揚起唇角，沒有任何猶豫和停頓，他伸手與伊洛林十指相扣，哪怕自己的弟弟只有十二歲也無所謂。想要的東西就要立刻得到，喜歡的東西就掌握在手掌心裡，想要的人當然也需要吃準後咬住脖頸讓他永遠屬於自己，這是愛嗎？這當然是愛啊：“哥哥在追求你，渴望你，想要擁有你……伊洛林，好好考慮清楚，哥哥會等你的。”

伊洛林漲紅了臉，他說自己才十二歲，但是伊爾迷意有所指。

“你真的只有十二歲嗎？”

伊洛林的皮都緊了一下。

“有些事情哥哥知道，哥哥只是不說而已。因為，哥哥願意把你當小孩。”

他的慌亂太顯而易見，明明對別人都還好，面對伊爾迷的時候情緒總是暴露無遺，他無話可說，只能逃避視線，而伊爾迷無所謂，他親吻弟弟的耳根，卻沒再更進一步。

格蕾西的短訊傳來。

格蕾西：那個釘子男有沒有對你怎麼樣？警惕黃毛！

伊洛林坐在伊爾迷的懷裡，避無可避，只能當著他的面回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