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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切成為定局,那麼將萬劫不複。

伊洛林想,自己始終是需要伊爾迷的。

當華石鬥郎出現在格蕾西面前的時候,格蕾西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回頭看了一眼伊洛林,而伊洛林只是笑一笑,對她說,去吧。

去吧,去吧……她想,自己也該開始最後的行動了。

這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鎮魂曲演奏著,炮火轟鳴,死亡人數不斷攀升時。伊爾迷帶著柯特,跟隨著許久未曾出手的曾祖父,他們執行一個任務,而席巴與桀諾則是相對應的另一個任務,揍敵客幾乎全員聚集在友克鑫,除了仍舊關在家裡的亞路嘉,與留守的糜稽和基裘。

伊洛林走進會客廳。

她的項鏈此刻正垂在男人的手掌心裡,而他則花了68個億,拿下了這個他想要的很久的項鏈,到底是價值幾何呢?伊洛林想笑。富可敵國啊……裡頭的錢,大概能直接把整個巴託奇亞共和國買下來,包括揍敵客家。所以這個人拼命地出價,拼命地把自己所有的流動資金都付出了,現在他是個所有産業都岌岌可危的窮光蛋,可是他卻覺得自己很快就能東山再起。

可悲啊。現在仍舊期待著這是真的。

“雷蒙斯,很高興你依舊是這樣的如同臭蟲一般。”伊洛林緩緩開口:“所以看見你輸成這樣,我很高興。”她甚至輕輕地鬆了一口氣:“我還在想,這種拙劣的騙局怎麼會騙到你呢,但是我又想,你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機會,你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所以你會傾盡所有……雷蒙斯,你應該知道的。”

雷蒙斯.克雷諾德握緊了拳頭。

他的手掌心被尖銳的針刺刺破,鮮血淋漓,伊洛林面無表情,他們靜默了三秒,而後,兩個人同時消失在原地。

柯特正用扇子抵住唇瓣。

他遠遠圍觀著這一場戰鬥,身側是伊爾迷。

伊洛林的攻擊方式改變了,從前的她直來直去,擅長體術,而這一次,很明顯能夠看出來,她的攻擊帶有一定的特殊性。

“……特質系。”柯特的眼裡閃動著凝,他這樣的揣測有理有據,因為伊洛林甚至重複出現在某個地方,又在一瞬間出現在四面八方。具現化系的雷蒙斯與她的戰鬥幾乎是持平的,可雷蒙斯年紀大她很多,念力的儲備量和熟練度也遠超於伊洛林,所以要達到這種程度,伊洛林究竟給自己下了什麼樣的制約呢?

“大哥不去幫忙嗎?”

“這是她的戰鬥。”

伊爾迷只是看著,看她受傷,看她流血,看她冷冷的眼神,與不曾改變的視線。

而後,是歸來的格蕾西加入了戰鬥。

“我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丟下你。”格蕾西甩著稜刺,她咬緊了後槽牙,痛罵伊爾迷:“王八羔子,用華石鬥郎來考驗我們,你根本不知道華石鬥郎會來,對吧?不過你也別想我會輕易放過你,因為你都沒有告訴我,你甚至配合他希望我只做最後的傾聽。伊洛林,我要跟你算賬的!”

伊洛林回到原點,她的身側,是時間在流逝。

“……嗯,因為我知道,你會來的。”

“大哥他在看著,他一定在看著,所以你來了,他就肯定會意識到,他根本不可能分開你和我。”

伊洛林與格蕾西並肩而立。

大批西裝墨鏡的黑色幫會成員加入了戰鬥,槍林彈雨裡,她們並肩作戰。

“殺吧,把他們全部,都殺了。”

“好。”

如果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就不需要再堅持自己了嗎。

她們曾經聽說過一種論點——人體的新陳代謝是一個持續的過程,舊的細胞會逐漸被新細胞所替代,七年的不斷更新體內的細胞將全部換新,從生理角度看,每七年我們就會成為另外一個和舊的自己完全不同的人。

十二年轉瞬即逝。

未來還有多少年在等待?

四歲的伊洛林失去記憶,四歲的格蕾西從流星街醒來。

七歲的伊洛林手染鮮血,七歲的格蕾西殺人無數。

我們早就死在了曾經。

只不過是懷揣著回家的美好臆想還有重逢的快樂,才去無視忽略這一點,把自己想得太過於美好嗎?不可能的,只是看著那些表情,就無法自拔地想要貼近。人潮擁擠時,有沒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回到了和平的國度,那個殺人是被禁止的國度,不以實力強者為尊,不用擔心自己死在哪一場波及裡,不用恐懼自己的明天。

“我曾經以為你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當我攀上你,發現你也不過如此。”

她踩踏過黏稠的血跡,無可救藥的黑暗籠罩著眼眸,她對這種事已經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波瀾了,她的指尖滴滴答答往下滴血,斷了多少根肋骨,又受了多傷,對她而言根本沒所謂。她愛哭,是因為哭了格蕾西才會安心她還能哭,她怕疼,是因為還有格蕾西抱著她安慰,忍耐疼痛對她而言曾是家常便飯,現在也一樣,畢竟揍敵客家的訓練,耐痛為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