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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三分鐘結束,尼特羅甚至有閑心情坐下來喝一杯茶。

助理上了茶葉,泡了熱茶,伊洛林吹了吹茶湯,輕輕抿一口,他坐在位置上動也不動,直到薩次從外面進來講述了所有經過。

獵人協會內部的叛徒。

“你們真是叛徒上長了個協會。”

伊洛林吐槽道。

“所以最近這幾年,考生們的人品也是審查的主要物件。”尼特羅感覺很頭疼,被格蕾西拆了一半的分部,好不容易建好了,這下又塌了三分之一,能不能別在獵人協會裡打。他喝了口茶,被燙得舌根發麻,強忍著放下又開口:“所以,你有什麼打算?可以說來聽聽嗎。”

伊洛林巋然不動地喝茶。

“你們的決定,先說說。”

“嘛……克雷諾德家族的根系太多,其中,涉及犯罪的也不在少數。”尼特羅說道:“我們希望將他們一網打盡,其中需要你配合。也就是……正確論證。”

用一個正義的藉口,殺掉一群人。

簡而言之就是這麼回事。伊洛林並沒有覺得什麼,他事先看過揍敵客家收集的資料,只是漫不經心比對著其中的細節,全部對上後才相信獵人協會並沒有在撒謊,比起不認識的人,他更相信自己的家人。

“可以,但我有一個要求。”

“你想用我做刀,那我需要和你「契約」如何。”

伊洛林的要求是,不暴露揍敵客家。

這一點尼特羅似乎並不吃驚,只不過他依舊重複了一遍這個要求,彷彿在詢問伊洛林的原因。

伊洛林點點頭。揍敵客是殺手組織,殺手必須講究誠信,所以不允許透露委託人的姓名和聯絡方式是最基礎的,而對方狗急跳牆說不準會開始抹黑,說揍敵客破壞了契約協議,當然這一點揍敵客是沒有的,調查的東西走的都是私底下的活計,當初單主的一切都封存在檔案裡無人翻閱。畢竟,獵人協會都清晰明瞭的物件,揍敵客家怎麼會不知道?

但是自己知道是一點,別人怎麼看是另一點,揍敵客家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在乎交易。

伊洛林不允許自己的存在會給揍敵客抹黑。

“我需要周密的計劃。”

尼特羅瞭然於心,他告訴伊洛林現在可以回家,你父親早就拿到了能夠解決這件事的籌碼,只是等待著你的決定而已。

於是伊洛林離開家的半天後,又回到了揍敵客家。

當然,出門的時候遭遇了念能力者的襲擊,他只是晃了晃身體,便輕而易舉奪走了一個人的心髒,而後碾碎在手指間。伊洛林感受著指尖的黏稠,心想,改變一個人,還真是一件容易又不太容易的事情。

他擦幹淨手指,沒再停留腳步。

而這一次,席巴和伊爾迷共同等待著他和獵人協會達成共識,這樣,他們就能安排繼續的行動。這跟逗人玩有什麼區別?伊洛林想不明白,自己不想複仇,達不成協議契約,揍敵客家就不告訴自己後續安排了?

他的疑惑在看到密室裡的女人時,完全消失了。

她有一頭藍色的短發,鬢角卻長至肋下,這些較長的頭發均勻分成三股編成兩條細小的麻花辮,眼尾微微上挑,是與伊洛林不太相同的圓潤貓眼,眼下沒有淚痣,然而她的長相卻像極了伊洛林。她姿態隨意,靠在牆壁上,身軀修長看上去起碼有一米七以上,體形勻稱該瘦地方瘦,該豐腴的地方一塊不差,甚至手臂上有凸起的明顯流暢肌肉線條。她輕輕抬眼,一雙藍色的眼眸安靜注視著伊洛林。

伊洛林的腦海裡突兀閃過一個人的名字,零。

格蕾西說過,她在流星街將零錯認為自己,而門琪詢問過伊洛林,是否有姐姐。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一個毫不相幹的人,會和自己長得那麼像。

“零小姐,就是獵人協會的誠意。”

席巴往沙發上一坐,姿態隨性,卻有一種高位者自然而然居高臨下的氣勢在其中,伊爾迷走至席巴身側微微轉身坐在沙發扶手上,儼然一副等待伊洛林自己交涉的模樣。他的脖子上還橫著紅色的手印,沒怎麼治療,就那麼隨性留著,提醒所有人伊洛林曾經在他身上施加的暴力。

“……格蕾西很想你。”

伊洛林說道。

“還有,感謝你在流星街對格蕾西的照顧。”

“嗯。”零點點頭,她沒什麼笑意,微微側首,碎發晃動在面頰一側,隨著眨眼的動作,她的念力溢位些許,與伊洛林的似乎並沒有相差多少:“很好,你也是強化系。”

“格蕾西那邊,不客氣,她也是我的朋友,我也很想她。”

伊洛林沉默片刻,他索性走到席巴身邊一坐,等待著零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