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把手機掏出來,“我聯系一下偵探社的同事,請他們幫忙轉移孩子們。”

“不用了。”一道帶著寒意的聲音傳來。

夏目看向門外。

太宰治一身被雨淋濕的黑色西裝濕噠噠地扒在身上,頭發也濕透了,單薄的身體在雨水的沖刷下顯得異常消瘦。

他的一隻手撐在牆上,眼睛在室內每個人臉上一一掃過。

“我可以安排人把他們接到安全屋去。”

“多謝了,太宰。”

太宰鳶色的眼眸一抬,深深地看著織田作之助。

“你要去赴約嗎?”

不要去了。

留下來吧。

“我要去。”

“為什麼?”

明明沒有出現傷亡,你為什麼還要去?明知道很有可能會死不是嗎?

他沒有說話,但幾個大人都看得出他眼神中表達出來的情緒。

別去了,好嗎?

……

織田作之助沉默了一下,“能對付安德烈·紀德的只有我一個。”

他不是一個多好心的人,至少算不上一個濫好心的人,收養孩子們一方面他們的父母是自己的同事,另一方面也是給自己提一個醒,告誡自己要堅持本心,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ic把橫濱攪亂。

他不是不知道森鷗外打的什麼算盤,在那天他見到森鷗外後就清楚了,可是若他不頂上去,不管是橫濱還是港口黑手黨都會大出血,這對本就傷痕累累的戰敗國來說無疑的雪上加霜。

能夠讓他一個人出手就能解決的問題,沒必要再搭上這麼多人。

這麼說確實算得上些狂妄,但若是主體是織田作之助這個14歲就成為金牌殺手的人,似乎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織田作之助能從一個殺手轉型變成現在港口黑手黨不殺生的底層人員,堅持手上再也不沾鮮血,靠的是頑強的意志力和再也不當殺手的決心。

具備強烈責任感的他不能就這麼逃離橫濱。

<101nove.這件事上,他寧可與人生死搏鬥也不會退縮半步。

“如果我退縮了的話,孩子們也會看不起我的吧。”他說道。

孩子們抓緊他的衣袖,沒有說話。

其實,比起讓織田作和企圖黑手黨一樣拼刀拼槍,他們寧願他一直在底層幹著,哪怕工作瑣碎了些,但好歹安全性高。

他們想成為黑手黨是因為織田作,可若是織田作因為他們不得不對上強大的敵人最後出了事情,他們一輩子都會活在愧疚和自責中的。

“森先生明明不需要織田作也可以解決問題。”太宰冷冷道。

光是他在幾分鐘內想到的方案,就已經不下三四個了,不過人員傷亡和財産損失會稍微多些。

但這和他有有什麼關系?

只要織田作沒事不就好了?

在黑暗泥沼裡踽踽獨行的少年並不覺得自己的選擇有什麼問題。

他本身就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

如果想把他生命裡的光再奪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