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證據是她的底牌,當然不會輕易拿出來,現在她和京正元、徐涇松就是利益共同體,不會做破壞利益的事的。”

要真把證據拿出來了,第一個被處理的絕對是她。

亦涵皺起眉頭:“就算你有機會拿到證據,京正元和徐涇松也不會那麼輕易地讓你舉報他們吧?官場的水可是很深的。”

“我知道,”他目光看向窗外,“所以想要將這些人連根拔起,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但我還年輕,我等得起。”

也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

她跟隨他的視線看過去,窗外依舊是霧濛濛的,冬季霜冷潮寒,還有半個月才過春節。

“以徐涇松的身份,很難出國吧,他要是倒臺了,等待他的會是國內的牢獄生活。但是京正元和許淩霜呢?如果到時候他倆都在國外,豈不是隻能任他們逍遙快活了?”一想到這種仇者快的情形,亦涵就很不舒服。

“經濟犯罪和蓄意殺人兩項罪名,完全可以將他們引渡回國,但前提是,這兩項罪名有足夠的證據支撐。”

陳懿這幾年可是將國內外各種法律研究得很透徹。他沒有告訴亦涵的是,就算有《中意引渡條約》作為藍本,要想將罪犯引渡回國也是個大難題,不是鬧得人盡皆知的大案,誰也不會願意趟這淌渾水的。

想要將敵人連根拔起,光把希望寄託在警務人員身上,是行不通的,他不僅要靠自己,必要的時候,還得藉助輿論。

正如當初,徐涇松等人煽動輿論害得陳今企業成了政鬥中的犧牲品,他也會等到適當的時候以牙還牙,讓輿論埋葬徐涇松等人的未來。

“我想起來一件事,”亦涵說道,“你來北京找我之前,不是從曉婷那裡知道,我們有一天半夜被警察找上門了麼?”

“嗯,”陳懿將目光收回到她身上,“你是不是想問,她們為什麼要提醒你們不要越級上訪?”

亦涵點頭。

“我叔叔跟徐涇松那幫人的樑子早就結大了,曉婷是叔叔的女兒,她出現在北京,他們當然會産生不太好的聯想。讓警察上門提醒,也是以防曉婷會真的做什麼。”

陳懿諷刺地笑了笑。

“不過他們是白費功夫了,曉婷還那麼小,我們怎麼可能讓她知道真實的險惡是什麼樣子,她只需要健康幸福地長大就好了。”

“是啊,曉婷還那麼小,而這幫人僅僅因為她出現在北京,就搞得如此興師動眾……我怎麼覺得這裡面有貓膩呢?”亦涵看向他,“是不是陳叔叔他做了什麼,讓那幫人忌憚了?”

“他真要做了什麼,我也不好過問。”陳懿露出尷尬的神情。

亦涵想起來什麼:“也對,你叔叔嬸嬸根本就不希望你摻和那些事兒,又怎麼可能主動告訴你他們在做什麼。”

她在心中嘆了口氣。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吶。

陳懿聽完她說的話,神情也有些觸動。

“我聽班長說過,前段時間有人舉報徐涇松貪汙……”亦涵繼續分析道,“雖然這件事因為一些‘神秘力量’,到最後不了了之了,但徐涇松卻因此忌憚上,並找人去警告曉婷……這樣看來,舉報徐涇松的,就很有可能是你叔叔啊。”

他摸摸她的頭:“你這小腦瓜,想得還挺透徹。”

亦涵這才回過味來,伸手擰他手上的肉:“好啊,你其實早就知道了吧,還裝懵!”

陳懿不僅沒躲,還笑著抬手捧住她的臉:“這不是給你展現的機會麼?我的女朋友怎麼這麼聰明啊?”

噫,又肉麻。

真煩人。

“我當然聰明,還用你說啊?”她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嗯,聰明的亦涵。”

兩人在落地窗前鬧作一團,黏黏糊糊的,更肉麻了。

沒過幾天,亦涵陪著陳懿去醫院給田寄醠辦出院手續。

“你腿都還得坐輪椅,著急出什麼院?”陳懿沒輕沒重地敲了敲田寄醠腿上的石膏。

田寄醠瞬間皺起眉頭:“我讓你來醫院了?真以為沒你我找不到人幫我辦手續了是不是?”

亦涵驚呼一聲,蹲下來檢視田寄醠的傷腿,然後瞪向始作俑者:“陳懿,師兄都這樣了,你不能讓著他點嗎?有你這麼照顧病人的?趕緊給師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