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徵表哥?”陳懿遲疑了一下,“他老家哪兒的?”

“在彜鄉。”

“我知道了,那你把他電話給我吧。”

亦涵一邊將阿徵的手機號發給他,一邊問他,“彜鄉還挺偏的,你去那兒找他表哥幹嘛啊?”

“之前工作上有一些接觸,找他也是因為某批材料出了問題。”他將解釋一筆帶過,隨後頓了頓,又說,“都是小事,我會很快處理好的。”

陳懿既然都說得這麼輕鬆了,亦涵就當然以為是小事了。

但她沒想到,接下來的一個月,陳懿卻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出差去了。

照理說,他倆才交往一個多月,她不該對他有多深的依賴,可最近下班後沒了他的陪伴,她反倒有些不習慣了。

亦涵並不是個主動的人,所以在陳懿告知她要出差一段時間後,她就自作冷靜地接受了這個訊息。她不過問他去哪兒出差,和誰一起出差,為什麼出差,總之始終憑著本能去相信他的人品和態度。

但時間一長,她也漸漸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偶爾給她打電話時,他那邊的訊號特別差,說話斷斷續續的,四周空曠,就好像在大山裡,有時候還能聽見灰頭鵐的叫聲,這在城市裡可沒有。

她便懷疑他去了彜鄉。

可陳懿似乎並不準備將自己工作上的事講她聽,每次或是轉移話題,或是安撫說沒什麼大問題,她也就不好細問。

但她心裡同時冒出了一種直覺,直覺他找阿徵的表哥並不僅僅因為工作,一定還有別的事,使他們牽扯頗深。

既然陳懿不願多說,她便只好去試探阿徵。

結果去了店裡,卻發現阿徵趁著休息時間,出門了,她覺得這孩子一定是找到喜歡幹的事了,為此還挺欣慰。

又有一日,她無意間路過一家格鬥店,透過櫥窗玻璃,卻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裡面練拳擊。

那個人便是阿徵。

亦涵震驚極了,她沒想到看上去唯諾內斂的阿徵,居然喜歡拳擊。

但她並沒有上去跟他打招呼,她怕他萬一不願意展示這一面,倆人對上視線豈不是徒增尷尬。

又過了好幾天,她總算找到機會詢問阿徵:“陳懿是不是去了你老家?”

阿徵猶豫了一下,才說:“姐,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亦涵看他表情,就知道他不會撒謊,所以一撒謊就特別明顯。

她在心裡笑了笑,也沒拆穿他。

但她卻開始過度地留意阿徵的各種行為,並得出結論——他似乎和陳懿聯系得很頻繁,有幾次她在店裡,就聽到他在跟陳懿通電話;他還破天荒地收到了從彜鄉寄過來的快遞,裡面是當地的一些土特産,還有家中親人為他準備的糧食。

也是因為他將土特産和糧食都分給了亦涵的爸媽,並支支吾吾說不清楚是誰幫他寄的快遞,她才更確信了陳懿就在彜鄉。

於是輪到陳懿跟亦涵打電話的時候,她就問他:“你跟阿徵什麼時候這麼熟了,還幫他寄東西?”

陳懿那邊靜默了好幾秒,才有些無奈地回道:“他跟你說了?我剛好這幾天在這邊,所以就幫他寄了。”

他果然在彜鄉!

亦涵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阿徵沒跟我說,是我自己猜的。”

陳懿這才察覺失言,頓時失笑:“你這是在關心我,還是不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