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37.

可是再氣又能怎麼樣,他好像要對她無計可施了。

看著她下車後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後來他送完人,又回到培訓機構,一問她同事,才知道她和那個男人早就離開了培訓機構,他們去哪兒了?

他腦海裡是各種猜測,所以他又開著車去了她家附近,並沿途找來找去,可是,都沒有,他什麼也沒看到。

於是他給她發微信,打電話,一遍又一遍,無人接聽,訊息也始終沒有回應。

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他的手緊緊握住方向盤,眼前的畫面開始出現虛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最後他不得不將車停靠在路邊,劇烈喘息。他看了眼後視鏡中自己的眼,上面是不甘心,是苦澀,是自我懷疑。

他總是提醒自己,不要對她有過分的佔有慾,她在做什麼,她在想什麼,他都不應該反複過問,琢磨來琢磨去,他已經在盡量忍耐了。

他不想自己嚇到她。

可是,每次一看見她,手是癢的,嘴是癢的,心也是癢的,就想觸碰,就想引導她說出更多的話,就想縮短一切地靠近。

為什麼她不能明白呢?

為什麼他還是不能完全地看懂她、擁有她呢?

她總是一不高興就給他甩臉色,就可以冷酷地開始不搭理他;心情好的時候,又來對他招招手,他就顛顛兒地回來了。

從來如此。

不是嗎?

很多時候,他都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為什麼冷暴力他。

直白地問她,她又會顧左言他,從來不說出真正的原因。

有時候,他也會不甘心自己的舔狗行為,但怎麼辦呢,他就是放不下,就是控制不住,滿心滿眼都只有她。

好希望自己能硬氣一回,將對她的感情像倒豆子一樣,一股腦全灌輸給她,讓她只能張開器官大口吞嚥,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

可是,他每次僅僅往前一尺,她就退後了一丈,所以他懼怕她承受不住自己的感情,離自己越來越遠。

那麼,今天就要這樣放棄了嗎?

在這個意義特殊的日子裡。

她和別的男人去約會了。

陳懿深吸一口氣,又將車緩緩駛入車流。

他感覺到了熟悉的疲態,上一次這樣,好像是在大三的時候,他多次讓自己宿醉,煙一根接一根地抽,師兄給了他好幾巴掌,讓他清醒,讓他振作。他於是收斂情緒,又爬起來,繼續往前滾。

後來,師兄成了他的室友,他情緒也越來越穩定。

現在,他情緒又要走向崩裂了,他搖搖欲墜,天旋地轉。

是不是該回去找師兄喝幾杯,讓他再罵罵自己,給自己幾耳光,就好了?

單元電梯緩緩往自己居住的樓層上升,他用手按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只覺得裡面有什麼東西,要刺破面板,逃竄出來。

當電梯門開啟,他走出梯廂,抬眼看到了走廊盡頭的熟悉身影。

那個要往外竄的東西,卻奇跡般地凝固住了,他突然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目光就那麼森冷地落到她身上,期待她什麼時候,能回頭看到他。

……

後來,她回頭了。

可是,她的眼裡,她關心的,呵護的,都是別的人。

現在甚至連看他,跟他說句話,都極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