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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23.

亦涵回到家中已是晚上十一點多，父母都已經睡了，還好她的房間有單獨的洗手間，不至於鬧出太大動靜打擾到他們。

洗漱完後，她趴在床上看了眼手機，還沒有微信訊息。

她讓陳懿到家後說一聲，看來對方還在路上開車呢。

他倆的家，也隔得太遠了……

他明天還要工作。唉，卻還要先送她回家，再自己回家。

亦涵愧疚地咬了一下手指，又突然從床上蹦起來，吸著拖鞋來到書桌前，小心搬動，露出書桌背面，開啟下面的暗櫃，將裡面的一本很精緻的相簿拿出來。

她跪趴在陽臺門邊的躺椅上，開啟小夜燈，攤開相簿，一頁一頁翻看。

上面全是高中時期陳懿的照片，有單手撐臉在桌上寫作業的，有投完籃回頭看過來露出意氣風發笑容的，有在升旗臺下操著手脫稿演講的，有他在電腦螢幕後抬起頭將一雙含情目看過來的，有他將臉躺在她洗好的球鞋裡對她比真棒手勢的……

還有看演唱會時下雨了，大家都穿著雨衣，他卻還伸出雙手想往她頭上擋的，照片裡看上去就像他在替鏡頭遮雨一樣。

亦涵看得面露笑容。

相簿裡最後一張照片，發生在高中拍集體畢業照的那天。

同班所有同學都穿著民國服，熱情的她拿著相機給每個同學拍照，卻因為和陳懿鬧矛盾，所以故意不搭理他。

可是後來在無人關注的角落，她卻還是沒有忍住內心的在意，偷偷拍下了他的側影。

照片裡的他，穿著一身中山裝，為了配合這一身書生氣，臉上難得戴了副金絲邊眼鏡。

他站在教學樓的圍欄邊，側顏鋒利，唇角小弧度攥著笑，眼神柔和，一改痞態，整個人儒雅又矜貴，讓人根本挪不開眼。

他不知道，當時的她為他這一身打扮，有多心動。她恨不得當場就跟他和好！

可是轉念一想他之前的惡劣，她又不得不狠下心，拍完照片就對他視若無睹了。

眼下觸控著手中的照片，她唯有一聲嘆息。

這時，放在一旁的手機響起，是陳懿的來電。

她接起，小聲，“喂，你到家啦？”

“快了，剛停好車，準備上樓。”他回答後，又加問一句，“怎麼，你不方便？”

寂靜的夜，他聲音從聽筒裡傳過來，就像貼著她耳朵說話，讓人覺得又蘇又麻。

亦涵深吸一口氣，平複好自己犯花痴的心情，才說，“我家裡人都睡了。”

本來以為他到家後會發訊息過來，但沒想到居然直接打來電話。

深夜還要通電話，還這麼小心翼翼，生怕被別人聽到。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像……小情侶吧？

想著想著，她都覺得臉熱。

然後又聽見那邊問她，“那你也要睡了嗎？”

“還沒有，我還不困，反正明天又不上班。”

“那你現在在幹什麼？”

她聽到他那邊進電梯的聲音，她手指輕颳著椅背，“我在等你回家呀，都這麼晚了，不太放心。”

他低笑一聲，嗓音像在溫水裡潤過，“所以我要是沒到家，你會一直不睡？”

啊，怎麼辦，為什麼這麼晚了要聽到這樣的笑聲啊，總感覺他倆不是在正常關心對方，而是在，在…調情。

嚶。那她要不要接著調下去呢……

小腿不受控制地在空中搖晃，亦如她的心。

亦涵咬了下唇，輕聲，“嗯，我會啊。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嘛。”

說完她都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難以置信這麼夾的聲音居然是從她口腔裡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