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颳得更加猛烈了。

如墨般的烏雲在陰沉沉的天空中匯聚,忽然間電閃雷鳴,轟隆隆的雷聲不斷咆哮,似乎在為那女人和孩子怒吼著不甘。

轉眼便下起滂沱大雨,純淨的雨水洗刷著這座城市。

卻洗不淨人心深處的醜惡。

巴爾克自建別墅內。

第一隊隊長和眾多黑幫成員死亡的訊息傳到了巴爾克耳中,他大罵著面前埋頭跪地,驚懼顫抖的手下們,各種髒話從他嘴裡飆出。

他不在乎這些人的尊嚴,因為他是黑幫老大。

甚至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對他來說都可以像走在路上踩死一隻螞蟻一樣隨意。

自從哈爾來到南部軍區,巴爾克手底下負責商業運轉的重要管理者一個接一個死去,現在更是連續死了五位隊長,這讓他難以接受。

雖然其中一位隊長死在自己手裡,但也正是因為對方的出現,才導致自己殺了那位隊長,這條命同樣也該算在對方頭上。

他這樣想。

巴爾克罵得口乾舌燥,端起桌上咖啡喝了一口,正要繼續謾罵解氣,卻見驚懼跪地中的一個小弟眼珠子一轉,抬頭道:“老大,我們發現那戴著鬼臉面具的傢伙並不是一個人,他還有同伴。”

巴克爾聞言眉毛一挑,詢問道:“哦?人呢,抓起來沒有。”

“已經被我處死了,殺了幫裡那麼多兄弟,當然不能讓他們活下來。”

這個小弟嘿嘿一笑,他是第一個趕到那女人屋子的,看見哈爾從那裡離開後,知道自己短時間追不上對方,又看見屋子裡只有一個女人和小孩,就有了編造故事的想法,隨後跟趕來的同伴一起殺掉了女人和孩子。

現在他主動把同屬於其他人的功勞全部攬下,其他人聽見後敢怒不敢言,誰都不敢這個時候在巴爾克面前搶功。

他以為巴爾克肯定會因此獎賞自己,說不定還能混個隊長噹噹。

誰知巴爾克聽完後更加憤怒,眼珠子一瞪,滿臉的鬍渣子都豎了起來一樣,怒吼道:

“蠢貨!蠢貨!怎麼都是這樣的蠢貨!知不知道你都做些了什麼,好不容易抓到的活口,你問都不問就給殺了,現在讓我去哪查對方的身份。”

“屍體呢,屍體有沒有帶回來!”

小弟被巴爾克罵得有些失神,被其吼了一下才回過神來,渾身顫抖道:“沒沒……哦,不,帶回來了,我這就去給您帶過來。”

他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心想著一定要馬上去把那女人和孩子的屍體帶過來,就說這兩人是對方的妻子和兒子,這樣老大或許才不會怪罪自己。

他剛起身,別墅外除了唰唰的雨聲外突然響起幾聲慘叫。

巴爾克和屋裡眾小弟聽到聲音齊齊覺得不妙,迅速摸到手槍,手指放在了扳機上面指向緊閉的大門。

幾秒鐘後,大門砰的一下被人砸開,破碎的門板飛出,刺骨的寒風頓時呼嘯而來,一團圓滾滾滴著水的巨大黑影從外面飛向屋裡。

屋裡的眾人一直心神緊繃,見到那東西也不管是什麼,馬上下意識地扣下扳機射擊。

陣陣槍響從屋裡傳到屋外,消弭於雨聲中。

屋裡已經硝煙四起,透過濃濃的煙氣,眾人移目看向被擊落到地上的東西,竟駭然地發現那些並非是什麼有攻擊性的東西。

而是一顆顆被綁在一起鮮血淋漓的人頭。

恐懼的神情被凍結在人頭臉上,他們驚恐的眼神被定格在眼中,極端的恐懼使他們眼球凸起,如同看見了惡鬼一般。

屋內眾人原本以為滴著的“水”,現在發現那也不是水,而是鮮血。

巴爾克驚駭地看著那些被槍擊過後,隱約還能看清面孔的人頭立刻發現,他們都是別墅外的守衛。

紅豔的血液摻雜著雨水滴落在地上,加上人頭恐懼面孔強烈的視覺衝擊,還有鮮血散開後的血腥刺激氣味,讓這些人腦子轉動的速度驀然間慢了一下。

就這一下的工夫,大門外緩緩走來一道健碩身影,手上持著還在滴血的長刀,臉上正戴著讓巴爾克多次焦慮不已的鬼臉面具。

這人揹著外面陰沉沉的天色走來,砍下數人頭顱而讓他臉上的猙獰鬼臉面具彷彿被鮮血浸染過,也讓此人如同要擇人而噬的惡鬼一般緩緩向屋內眾人逼近。

“裝神弄鬼,給我幹掉他。”巴爾克大吼,屋裡眾人便齊齊扣下手槍扳機,槍響不絕於耳,硝煙瀰漫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