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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裴沅遠遠望了一眼,再看向床上的桑榆,心上泛起怪異。
“你今日怎麼了?”
桑榆整個人裹在被子裡,聲音悶悶的,“沒事兒,就是有些累了。”
身後沒有了聲響,她聽見裴沅坐在了桌子旁接著就是開門上菜的聲音。
一切如常,還是那麼美好。
她想提起謝與安的事情,但是又不知怎麼懶得開口,話到嘴邊也不說。
人就是奇怪,總是懷念一些失去的人或物。
眼下謝與安死了,她的腦中開始浮現出謝與安的樣子……他原是那般的風采照人,可是不知殞命在誰手。
在裴沅出現之前,她很喜歡謝與安,總是追著他喊“哥哥”,他從小長得就好看,沒人不喜歡,只是到了後面,懂了男女之防,她的世界裡多了裴沅,感情就淡了。
他會追著她送點心,筆墨和玩具,就像是上次在醫館門口送雪蓮一樣。
“裴沅,我記得謝家砍頭那日晚上,你是不是出去過,說是大獄那邊出了事情。”她突然開口問。
裴沅愣了愣,“是,怎麼了?”
桑榆將眼角流出的眼淚用被子擦幹,朗聲道:“沒事兒,我就是忽然想起來,有點記憶錯亂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裴沅吃過飯,洗漱過後上了床,那是她的腦子依舊清醒,沒有絲毫的睡意。
裴沅將她撈進懷裡,桑榆沒反抗,而是轉身將自己縮排了他懷裡,“你玉佩落在家裡了,我剛是實在試探你,你以後別亂丟了,小心真丟了。”
語氣語調都是平平,他看不出有何不同,應了一聲“好”,房間內重新歸於沉默。
裴沅那晚出門了,是在子時出去的,後來回來也是在東園休息的,所以她不清楚到底出去了多久,到底有沒有時間能趕到謝與安身邊殺他。
“裴沅,你有沒有想過有一日辭官,陪我回揚州。”
她貿然冒出來一句,問得裴沅有些措不及防。
桑榆沒聽到他的回答,繼而抬頭看向他,“如果有一天我想讓你陪著我回揚州,陪著我學醫治病,你願不願意?”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她似乎已經得到答案了。
“就是突然想這麼問問。”桑榆低下頭,自覺換了話題,“前幾日義診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從濟州來的夫妻,他們剛搬到京城,為了妻子能在京城最好的繡房學習女工,她說她是濟州城最好的繡娘。”
裴沅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慰道:“你要是想繼續學習醫術,我可以給你找個師父,不用跑回揚州。”
他隱約聽起過,她的師父是在揚州。
桑榆沒說話,又說:“你現在在朝政上,能不能給聖上建議,把女子二十不嫁父母坐牢的法條移除了。”
這條律法逼了多少妙齡少女草率結婚,使得有的父母為了避免無妄之災,盡早為自己女兒說親逼婚,更有甚者,有女子因逼迫兒自盡的。
她當時要不是因為這個,也不會求到謝與安面前,叫他幫忙。
“我不想女子因為這個束縛自己,我已經是受害者之一了,我不想叫我的孩子受這樣的威脅,若找不到合適的婚事,我可以養她一輩子……”
裴沅感覺到胸口濕了一塊,也不知這人為何今日這般多愁善感。
他拍著她的後背,一下又一下的撫慰,“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我知道了,趁著我現在管著大理寺,我找個合適的機會,向聖上提,好嗎?”
這條法律在太祖建朝的時候就有了,當時戰亂,百廢待興,人口成了最重要的戰略資源,為了盡快回複發展,太祖就建立這個法條,過了百年,早已不是當年情況,要廢除也不是不可能。
就是要廢些功夫。
他體諒她之前受的苦。
桑榆久久沒睡著,頭頂的呼吸聲不知過了多久,她覺著動作有些僵了,便想轉身從裴沅的懷中移開,沒想到身上的胳膊雷打不動,反而摟得更緊了。
她之前睡得安穩,從不知道裴沅入睡之後會這樣。
輾轉反側,最後也不知怎麼睡著了,總之在裴沅走的時候,她是不知道的。
阿岫看她沒休息好,只是乖乖地給她梳頭,一句多餘的話也沒說。
桑榆看著桌上的早膳,攪著碗裡的粥,吩咐道:“幫我叫馬車,待會兒去義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