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後後不過兩個時辰,裴沅便回營了。

剛進營帳,裴青便遞來了一塊玉佩。

“世子,您營帳後頭撿到的。”

裴沅一愣,摸了摸懷裡的東西,還在。

那這塊兒是哪來的?跟自己懷中的那塊一般無二。

玉佩上的圖案是當年他爹親手畫好之後,交給工匠做的,裴沅接過用指腹撫摸,觸感也過分熟悉。

“誰撿到的?”他警覺問。

裴青:“今早灑掃計程車兵撿到的,然後交給了我。”

裴青以為是自家主子不小心丟的,除了上頭那個紅底荷包不似自家主子的喜愛風格。

裴沅再注意到上頭綴著的荷包,心頭頓時漏了一拍,語氣難掩急躁道:“你叫上麥冬,立馬帶著人在軍營裡給我搜,把夫人給我找出來。”

裴青愣住,“這跟夫人……”

“叫你去就去,哪兒那麼多廢話?”裴沅卸下軟甲,毫不客氣道。

主子輕易不硬聲跟他們說話,若是此般,那便是真急事了。

原來也不覺得對夫人有何當緊,現在出事了,突然開始急了。

裴青領了命,立馬差人去叫在隔壁軍營的麥冬,帶領著一隊人馬開始挨個搜查了。

桑榆所處計程車兵後方與裴沅的營帳離得不是很遠,好在裴沅整日都忙,沒時間跑到後方檢視。

她忙得腳不沾地,一個傷員接著一個傷員,她叫老軍醫報上級,可以找幾個會醫的大夫來,老軍醫說局勢原因,進不了城,只能內部想辦法。

桑榆:“那我何時能走?這場仗打完嗎?”

老軍醫擺手,“像你這種臨時拉過來的自由身,等到明日下午就可以走了。”

是輸是贏且看後日結果,若是敗了,就算留著大夫也沒用,無辜的小姑娘,留著被皇帝砍頭嗎?

若不是人手實在不夠,他也不至於把一些女子留在軍中,影響實在不好。

桑榆點了點頭,心下便有了計量,既然如此,那她後日離開,出去卻進不了城,對她來說還不如留在軍營裡安全。

若燕王贏了,那她就留在府中等待桑駿過來接她;若輸了,那她拿上錢財,就叫家中剩餘奴僕送她回揚州。

事後就算有人查下來,那時候她也已經離開了。天高皇帝遠,就算要懲辦他們家,也是後話了。

“葉大夫!”桑榆剛喝了口水,便又有人叫她。

她急忙跑過去,檢視新送來的傷員。

“葉大夫,你可要好好給我治一治,我還等著後日殺敵呢!”抬來的傷員忍著痛說。

今日跟著裴世子應戰,原本就是簡單一仗,沒想到混戰的時候,對面使詐在背後捅刀子,叫他在大戰前傷了右腿。

他還等著隨軍攻進紫禁城,留給兒孫傳頌的好故事呢!

桑榆看了眼傷口,蹙眉道:“傷口這麼深,後日上不了。”

士兵哭叫,“葉大夫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我就盼著這一天呢!”

桑榆叫人扶著他的腿,叫人端出一碗摻著麻沸散的酒來,“趕緊喝了,一個時辰之後縫針。”

士兵懊惱自己方才沖得太快,有所輕敵,才叫敵人有了可乘之機,看著面前那碗酒,怎麼都抬不過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