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有忌憚的,看在徐雅芝的面子上,也不會鬧今天這一出。

就是命不好碰上這種惡人了,怨自己身邊人幹嘛?

阿岫反問:“那為何燕世子來了之後,他就肯放您走呢?”

“那是因為他怕皇上太後,不是怕別人。”

舉目全國,齊家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們只會怕給自己撐腰的人。

今日放過她,也是權衡利弊下的結果,齊林又不傻。

桑榆安撫了兩句,阿岫漸漸想開了,雖然心中仍有怨氣,但還是忍耐了下來。

她家主子終究是要繼續和裴沅過日子的,她作為婢女,肯定是希望自家主子過得越來越好,不能因為她自己,傷了主子的夫妻情誼。

未到天黑,徐雅芝便派人送來了遼東海參,還有一袋金葉子。

經此一鬧,她也不敢出門了,剩下的時間大概就是在家養胎,家中也不讓隨便出門,只好將錢給桑榆送過來,由她處置。

桑榆不缺錢,從小到大金葉子銀葉子見了不少,特別每次揚州的舅舅來看望她,就淨送來這些東西。

小時候還稀罕,看多了之後也就那樣了。

天黑的晚了,桑榆也就開始睡得晚,有時候一夜就能看一冊話本。

阿岫鋪好了床鋪,聽見打更的聲音,隨後便開始催促桑榆放書休息,桑榆剛洗好了臉,打算進被窩,門外便響起了聲音。

“誰啊?”

無人回應,阿岫開啟一瞧,心中納罕。

這麼晚了,裴沅竟然過來了。

她急忙卸了門檻,便推著裴沅進了門,“世子怎麼這麼晚了才來?夫人都快睡了。”

心中有氣,阿岫說話也比平時要硬氣一點,裴沅沒在乎,只是率先看了看床上的桑榆。

如墨的長發披散在胸前,遮住了她裡衣下的曼妙身形,白日裡臉上慍怒的神情也早已消失不見,那雙含水的眼睛呆呆地看著他,藏了些探究之意。

所幸,是好的。

桑榆:“這麼晚了,你也沒睡?”

裴沅長長地撥出一口氣,“看書看得有些入神了,聽到打更才知道晚了。”

桑榆“哦”了一聲,頓了頓,“我剛洗漱完,你要洗嗎?我叫阿岫去準備。”

裴沅:“不必了,我想直接休息。”

桑榆心下膽寒,要說裴沅冒昧,但這裡也是人家的家,去哪裡也是人家的權利;要說他今日突然來了興致,想做那事,可是之前那麼多次同床共枕都沒出手,為何偏偏挑了這麼晚的時間。

真奇怪。

顧及裴沅的面子,待阿岫將裴沅的被子拿出來之後,就叫她下去了。

最後自己扶著裴沅上床躺下。

裴沅雖然腿不好,但是他的胳膊非常靈活,桑榆只要稍微一使力氣,他輕輕就上去了。

燭臺熄滅,桑榆躺回自己的被子裡,身邊的人安安靜靜,連呼吸聲都聽不見,彷彿不存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