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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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隨便給自己挑了一本,是講前朝歷史的,可能由於著述人不同,對於事件的看法也存在不同。
也不知何時了,突然聽見床上有了動靜。
桑榆掀開床幔,正與裴沅對視,他似是沒想到她會留下來,只是一味地注視著她,眼神中甚至有戒備。
也不管那麼多,她只是拿著碗慢慢喂他水,不緊不慢,剛好是他吞嚥的速度。
裴沅沙啞道:“你怎麼不走?”
桑榆:“守你啊。”
裴沅:……
桑榆輕笑:“你不是怨我砍了你的樹嗎?現在就當是給你賠罪,別叫你到了地下還怨我。”
頓時覺得自己挺堅強的,這時候依舊能開出玩笑,但是裴沅似乎當真了。
他冷著表情,“誰叫你給我賠罪了?樹砍了就是砍了,難不成比命還重要?我明明說了叫你離開,何必耗在我身上?我本來就活不久了。”
只是他嘴上這般說,叫桑榆來看,他越是愛說這種話,心中就越是帶著怨恨,他絕對不會把自己想成那個短命的人。
他是有傲氣的。
桑榆笑了笑,“誰叫我自以為是,非覺得能治好你呢?這回好了,要死一起死。”
她說得坦然,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下,她的那雙眼睛依舊澄澈,似乎永遠不染渾濁,永遠閃爍著光芒,不休不滅。
裴沅:“屆時你要是真死了,桑尚書唯一的寶貝女兒也被我禍害了,要是找我裴家討要,如何還得起?”
他面上一本正經的,瞧不出是開玩笑,想來他這種無趣的人,也不會說出這種揶揄的話,桑榆便不多想了。
她將此話當做常話來回,“你也知道我爹把我當作寶貝,那慧娘幾次三番找茬兒,你還不向著我?”
裴沅不語,桑榆扶著他,讓他靠在床頭的櫃子上舒服些。
桑榆正色道:“這次你害病,與我無關,你跟我惱了幾天,按時間推算,不該是被狗傳染的。”
裴沅還是不說話,只是招了招手,示意要繼續喝水,這次沒叫她喂,自己端起便喝了。
不用她解釋,他也清楚。
所以不想連累無辜的人,叫人趕在皇帝下令之前把她送出去,結果她又跑回來了。
他緩了一陣兒,這會兒身上有力氣了,只是連著高燒了將近三天,拿碗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手抖。
“若不是你,又該是誰?若不是你,你又為何要留下來照顧我?你留下來照顧我,難道不是心虛嗎?”
裴沅語氣冰冷,措不及防地說。
桑榆怔忪,“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裴沅:“還有比這更好的解釋嗎?”
桑榆沒話說,張了張口,最後還是回歸沉默,“裴沅,你是不是為了故意氣我走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