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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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累壞了吧。”
桑榆忙忙摘下身上的瑣碎,打了個哈欠,懶懶道:“阿岫,快給我解衣,我要吃東西。”
天大地大,身體最大。越是條件艱難,她越不能虧待自己。
阿岫反插上門,然後給她解著身上的麒麟袍,桑榆任由擺弄,順帶摘下自己頭上的金銀,一件件的重量減輕,整個人瞬間松乏了不少。
阿岫邊拆著桑榆頭上的首飾,邊納悶:“世子的身體當真有那麼弱?今日接親,拜喜堂的時候我瞧了,不像是病重的人啊。”
桑榆抬手將摘下的耳飾放在梳妝臺上,“病況千萬,怎能單單以眼觀之?”
她是學過醫的,看病講究一個望聞問切,有些病即使病入膏肓,也不會在面上表露一二。
裴沅的情況怕是沒外界傳得那般嚴重,但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
若是因為接親就勞累到吐血,那便真的看到了壽命。
“叫我說,姑娘當初就該早早的應下謝小公子的婚事,何必連著拒絕了三次,省得眼下嫁到這兒來叫人小瞧。姑娘天生麗質,是您眼光高,又不是真的嫁不出去,他們外面有些人把話講得實在太難聽了,真是沒個自知之明。”
她爹是皇帝重用兩朝臣子,從高中狀元起,日頭盛了近二十年,為人剛正不阿,在朝堂惹了不少人的眼。
此次燕王進京,打著善待忠臣之後的幌子,在皇帝面前提起了裴沅這個無名世子的婚事,“新黨”那邊幾個多嘴的大臣,公報私仇將她爹推了出去,皇帝得知她遲遲未嫁的訊息,隨即便順水推舟,做主成了這幢婚事。
如今她“下嫁”給裴沅做妻,確實叫有些人看了笑話。
“日子是過給自己的,管旁人什麼相幹,我只要過得自在舒服,嫁誰都是一樣的。”
桑榆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說實話,我找謝與安是下下之策,謝家雖與我家知根知底,但是謝與安仁慈軟弱的性格,也未必是我良配。”
若真嫁過去,別管謝與安有多喜歡她,依仗他長兄長嫂飛揚跋扈的氣性,她遲早是個受氣的。
作為貼身陪嫁大丫鬟,阿岫也跟著勞累了一天沒吃,喜桌上的菜品涼了一半,主僕兩個就挑挑揀揀的吃了半飽。
阿岫激動道:“姑娘,你今天蓋著蓋頭沒看見,但我一直跟在你身邊,瞧得一清二楚,世子長得還真好看呢,面若冠玉,劍眉星目,跟話本上形容的狀元郎一模一樣。”
桑榆輕嗤:“有那麼誇張嗎?”
三年過去,桑榆早就模糊了他的模樣,她只記得十三年前,見他第一眼的感受——
驚豔,好看。
但不管少時如何,畢竟是長久生病的人,多少會帶一些病容。
阿岫笑道:“真的,世子瞧起來一點都不像生病的,姑娘您就別嚇自己,雖然外界傳言世子活不過一年,但您不是會看病嗎?說不定花個幾個月的時間,您就能把世子的病看好,屆時也算是美滿了。”
她家小姐自及笄以來,一直拖著不嫁的原因之一,就是京城男子長得太一般,所以為何在十九歲的最後關頭找上了謝家小公子。
一是因為謝家小公子有意,二是謝家小公子長得好看。
現下誤打誤撞,嫁給了裴沅,若單看容貌,不算是虧。
唯一的缺憾就是身體不好,還斷了雙腿,若真能治好,那張臉也就算是抵過了殘疾這一致命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