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會,輕聲問:“也就是說王妃夢裡的人,不只有過一個人?”

也許是因為熱水蒸泡得太放鬆,也許是因為屏風外是什麼都不知道的陌生人,這讓明蘭若鬆懈下來。

她看著屋頂好一會,自嘲地道:“算上前世今生,勉強算兩個,這輩子那個,算起來,還是我極親的人。”

隱書生停住了削水果的動作,眼神幽暗晦澀:“......您喜歡他??”

他不懂為何她會說什麼前世今生,可他此刻所有注意力都在“極親”兩個字上。

她垂下眸子,聲音蒼涼柔軟:“人還是不能把前生的舊夢看得太重,夢醒了,就明白了,人——得活在當下。”

當下,蒼喬的身邊已經不需要她了。

今生他只要她乖乖地在他身後當“親人”,安分守己地帶在他身邊,像個寵物,也像個禁臠。

可她哪裡做得到,打了他的心上人,堂堂東廠督主忍著不發作,也夠給她面子了。

他說過,她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他總是要護著她的。

隱書生沒有聽懂,有些緊張喑啞地問:“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是舊夢?”

明蘭若拿了溫熱的帕子蓋在自己臉上,把眼底的酸澀與脆弱覆成平靜——“舊夢太荒唐,深情不夠多,夢醒之後,我不想再喜歡任何人,放下了。”

她也許曾經是蒼喬的白月光,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為什麼當她是白月光。

可如今,他心底已經走進了其他人,她這白月光,應該是他的負擔。

那就放下吧。

她有小希,是蒼喬前世今生給她最好的禮物,這就夠了。

隱書生用微微發抖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刀鋒,甚至不覺得疼:“你......不想喜歡他了啊。”

為什麼呢?

心臟窒悶發疼的感覺,讓他覺得喘不過氣。

他一喘不過氣,就很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