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

他略略沉下心來,沉吟了片刻,忽然抬起眼看著她,輕聲道:“對不起。”

明蘭若一愣,轉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上官焰喬這種型別的人,他可以瘋到為你生祭,卻絕對不會與你道歉。

因為他就是這種驕傲又悶騷的人。

可他竟說了。

明蘭若愣愣地看他好一會,忽然有些倦怠地別開臉:“你不必與我說對不起,你和孃親,算是合作,我心中早有預感。”

這種預感,讓她前生看見他就討厭,毫無負罪感地利用他。

今生卻因他犧牲自己,啟動十方血陣,讓她重生,從此不但無法怨他,反而讓幼年曾經羈絆的種子生根發芽,讓她主動找上他。

從此之後,愛與痛都是他給的。

“我說不出口。”上官焰喬忽然定定地看著燭火開口。

明蘭若一怔,看著他。

他慢慢地道:“我怎麼告訴你,我用三個月的時間每天一碗湯藥送走長姐,即使那些藥是明帝所給,長姐親自看著我放進去,然後我看著她喝下去。”

“我該怎麼告訴你,寒山雨夜,我帶人殺那些老兵的時候,他們看到我別在手臂上的布條,便忽然站定,閉眼敞懷,由著我一劍穿心,就是不想傷我?”

他自嘲哂笑:“那時候我的武藝哪裡就到了出神入化,能帶著人與赤血老兵搏殺卻不受傷的程度。”

他定定地看著她,輕聲問:“我要怎麼告訴你,我的箭下有那麼多你血親的命?哪怕他們已經知道即將面對的命運。”

明蘭若怔怔然地看著面前的上官焰喬。

他眉目平靜,可她卻覺得心痛和輕顫。

他伸手越過小桌,捧住她的臉,鼻尖輕輕抵在她的額上,輕聲道——

“若若,告訴我,我該怎麼告訴你,我是一個沒資格得到幸福的畜生,卻依然想要得到大家小心呵護著的小姑娘,甚至玷汙你。”

明蘭若本能地輕喘一下,伸出手,想要輕輕碰碰他的臉,安撫他焦灼扭曲的靈魂。

想告訴他,他不是畜生。

卻被他反手扣住了另外一隻手,一把扯過去。

他將她柔軟的身體扣在懷中,低頭輕顫著描摹她豐潤柔軟的唇:“卑鄙有卑鄙者的路,我知道的,可我該怎麼告訴你,我會恐懼失去你。”

說著,他低頭,猩紅的薄唇抵在她的唇角,紅著眼絕望地笑:“你要拒絕我麼?”

三天,已經是他能忍耐的極限,他要她一個答案。

就算那個答案不會改變他依然要她的決心,可他依然想聽。

明蘭若怔怔然地看著他,他的呼吸熾烈地掠過她的面容。

她微微紅著眼圈,許久,閉上眼:“你不是畜生,你是阿喬。”

他笑了,薄唇輕移,低頭狠狠穩吻住她的唇,肆無忌憚地在她軟嫩的口中縱橫掠奪:“嗯。”

他賭贏了,小姑娘終究是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