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這個地方就有了非常奇妙的視覺感受。

抬起頭能看到樹根,還能看到有陽光從樹根的縫隙中照射下來,打在了地面上,但是朝著周圍看過去,又能看見水底的魚類,甚至是各種的水草,但是在這個透明的空間裡面,卻是幹燥的。

沒有一點點的潮濕,也沒有一點點水汽。

怎麼來形容這種奇妙呢。

就比如現在,淩鹿還看見有一口挺大的水井出現在路邊,還有人正在從這口水井裡面不斷的將水提出來。

整個老城區就處於這樣一種旁若無人的狀態之中,似乎外面的樹根也好,水底的風景也罷都完全不能夠影響到在城區裡面生活的所有的人。

而生活在這裡面的人,他們的時間或者說他們的生活狀態完全處於一種靜止的狀態,似乎,在這裡沒有什麼需要去努力的地方,也沒有什麼值得去拼搏的地方。

淩鹿跟在裴緒的身後走在老城區裡面。

街道並不怎麼寬敞,兩邊林立著非常多的房子,這些房子一看年頭就很久了,牆壁斑駁,甚至還有的地方生出薄薄的青苔,最重要的是,這裡很多的房子看起來就是沒有人居住的樣子。

淩鹿問:“這些是什麼地方?”

“這些曾經是玩家的居住區。”裴緒說,隨後又搖搖頭:“其實這麼說並不準確。因為生活在這裡的可不僅僅是玩家,還有很多被流放的npc。”

淩鹿覺得,這個地方聽起來好像有些龍蛇混雜。

而裴緒也證明瞭這一點:“荊棘獵場從表面上看,是由無數人類的執念構成的,生活在這裡的有那些懷揣著希望執念死去的人,但是,也有一些本來就存在於這裡的人,他們被玩家稱為npc,他們是怎麼到來的?”

<101nove.自己也不知道,不過,不論在什麼時候,都會有人存留著旺盛的好奇心,他們會去探索,可是在這個荊棘獵場裡面,就連探索也是有邊界的,一旦超過的邊界,就會被流放。”

<101nove.?”淩鹿問。

“是的。”

“流放在玩家中間?這算是什麼懲罰?”淩鹿有些迷惑。

“不,這是非常嚴重的懲罰。”裴緒卻搖搖頭:“在荊棘獵場中,玩家是有機會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的,而npc也有機會離開荊棘獵場。”

“去什麼地方?”

“不知道。”裴緒苦笑了一下:“這個秘密只有npc自己知道,不過,當他們被流放之後,他們會忘記這個秘密,而忘記這個秘密的npc將漸漸的和這個世界溶解到一起,最後變成荊棘獵場的一部分。”

說著,裴緒用腳使勁的踩了踩地面說:“也許你現在踩得某一塊地面就是曾經的不知名的npc。”

有些事情不知道的時候大概沒有什麼,可是一旦某種接受了某種設定之後,你的世界觀就會被顛覆,正好像是現在的淩鹿一樣,她抽動著嘴角潛意識裡感覺到自己身處的已經不是什麼老城區了,而是一個由npc的屍體堆積出來的墓地。

雖然她並不覺得恐怖,但是那種若有似無的涼意卻一直都在她的身邊繚繞,幾可不見的嘆了一口氣,淩鹿將這種感覺從自己的身體裡揮開,問:“那麼現在我們要去什麼地方。”

<101nove.。”

<101nove.?”

<101nove.。”

淩鹿腦子裡面忽然就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問號,她茫然:“你剛剛不是說,npc被流放在這裡之後會忘記秘密嗎?”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事情叫做例外。”

果然就是一個例外。

當走到了老城區最深處,一棟看起來馬上就要倒塌的民房裡面,淩鹿終於看見了這個“例外”的npc。

如果不是裴緒在自己的身邊,告訴她面前的人是npc的話,她絕對不會認出這是一個npc,因為他和玩家簡直一模一樣,跟荊棘獵場裡面那些長得亂七八糟,各種奇奇怪怪物種的npc簡直不能同日而論。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有著高高的額頭和明亮的眼睛,甚至還有一頭梳理得時髦又整齊的頭發,他的身上穿著做工考究的襯衣和西褲,還有一件同色系的馬甲,將他的腰身很漂亮的掐了出來。

他坐在一片精美的傢俱中間,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看就非常昂貴的水果,還有那光彩奪目的水晶杯,杯子裡面盛放著琥珀色的液體,在微微發黃的燈光下散發出了奢侈的光芒。

跟外表要倒塌的民房不一樣,走進了這間屋子之後,淩鹿只感覺到了兩個字——有錢。

年輕人似乎對於裴緒非常的熟悉,當看見他走進了房間之後,只是朝著他端起了手邊的水晶杯,象徵性的舉了舉:“很久沒有看見你了,怎麼……”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看見了跟在裴緒後面走進來的淩鹿,他的眉毛微微的揚了起來,臉上帶出了一種好奇的表情:“哦,看我發現了什麼?一個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