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緒知道自己這麼說非常的不可思議,但是,現在他的心中就是這麼想的,好像她想要胡什麼牌,做什麼樣的番種,要多少的番數,她的運氣都會自動自覺的將這些牌送到她的面前,她甚至都不需要動腦子,直接推倒胡牌就可以了。

特別是到了最後兩局她甚至胡出了天胡這種逆天的牌局,裴緒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他覺得這個世界太瘋狂了,當他覺得自己已經看清楚了世界的本質的時候,總會跳出更多的東西來不斷的重新整理著自己的認知,逼著他去承認這個世界完全超出他的控制。

“哇!我們現在每個賭場的排名又已經重新整理了,那麼讓我們等一等在回來看看排名,在這個階段讓我們休息一下吧!”

壓力總是一波跟著一波,就在麻將場剛剛結束,所有人都沒有從那種金錢撕扯的感覺中逃出來的時候,莊家的聲音再次從大螢幕中傳來。

這一次跟上一次截然不一樣,如果說上一次莊家給人的感覺還是慢悠悠的,真的有讓大家休息的氣氛,那麼這一次就完全沒有了,時間緊湊的似乎在趕著八點半打卡之前的最後飛奔。

淩鹿甚至都還沒有從座位上站起來,她眼前就再次變成了一片星海銀河,她轉了轉頭,還在想要尋找裴緒,就已經感覺到有什麼纏住了自己的腰肢,猛地一拉,她的整個人就保持著半坐著的姿勢飛速的後退。

不過一兩秒鐘之後,她感覺到自己的後背被什麼一下子頂住了,可是並不疼,甚至連半點沖撞的感覺都沒有,她整個人就已經停了下來,跟著她一起停下來的還有她腳下那手機大小的氣泡。

“這一次,我們會是所有人的目標。”裴緒的聲音從淩鹿的頭頂傳了過來,淩鹿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只看見了裴緒那光潔而線條淩厲的下頜線,他正安靜的看著陸續進入了這一片銀河的玩家們。

而那些已經做好準備的玩家們也已經開始四處尋找,正如裴緒所說的一樣,他們很快就發現自己的目標——裴緒和淩鹿。

從表面上看起來,這個遊戲場似乎跟上一個遊戲場完全沒有任何不一樣,同等的人數,同等的隊伍,同等的遊戲,同等的規則。

可是分明又有什麼不一樣了,比如所有人統一的目標,涇渭分明的界限,和那已經凝結在在每個人頭頂的濃濃殺機。

在看不見的地方,兇殘而無法回頭的戰鬥已經開始了。

隨著莊家的出現,遊戲即將開始,跟上一次的遊戲場沒有任何的區別,只是沒有錄音機在廣播什麼規則,也沒有莊家唱什麼歌,空中直接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骰子,它不斷的轉動著,短暫得打斷了那爭鋒相對的殺機,吸引了所有玩家的注意。

當骰子停止的時候,彷彿是在開玩笑一般,骰子上面亮起來的點數只有兩個。

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當看到這兩個點數的時候,玩家們感覺到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感覺到心中發沉的緊張起來。

兩個點數,代表著玩家最多隻能購買兩個賭注球,從金錢的角度上來說,確實玩家出的錢少了,就算輸了也不會太過於慘痛。

只是從安全的角度上來說,這代表著只有兩條命,平均分配到每個玩家的頭上就代表著每人只能失敗一次。

如果今天的對手沒有裴緒,那麼這一條命完全夠用,可是誰能想到今天的對手中有裴緒呢?並且因為上一次的遊戲場裡面裴緒居然將所有人的賭注球都贏走了,造成了所有人都已經被怒氣沖昏了頭腦,他們勢必要在這一場裡面找回場子!

對手是裴緒又如何?

一個人可能殺不四裴緒,但是他們有那麼多的人,他們不相信,在這麼多一起進攻之下,裴緒還會不死嗎?

他們要殺掉裴緒,他們要從這個小隊中摳出那些被贏走的賭注球來。

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又緊繃了起來。

風又吹了起來,隨著風吹起來,在莊家的手裡面飛出了七個小小的玻璃珠,這些玻璃珠隨著風吹動而在半空中浮浮沉沉,慢慢的開始變大。

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它們就已經從玻璃珠大小變成了七個漩渦,按照上一場遊戲的樣式,在風停下來的時候,這七個漩渦會落在五邊形的遊戲場裡面並且變成七個功能不同的洞。

盡管現在還沒有開始遊戲,所有的玩家都在直線的後面什麼都不能做,但是淩鹿還是感覺到來自其他玩家滿滿的惡意。

她想了想,轉頭看向了裴緒說:“怎麼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從開啟中級商城?”

裴緒看著淩鹿,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說:“我是一個值得放心的隊友,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這話淩鹿是相信的,畢竟sss級玩家和實力排行榜第一的僱傭兵並不是浪得虛名,但是,在淩鹿看起來,人的命運最好是捏在自己的手裡,無論任何時候她都不會將自己的安全交託在別人的手裡。

任何時候。

不過,這個話她並沒有說出來,她只是笑了笑:“他們人很多,我作為一個新人,總要有自保的手段。你應該知道木桶理論,在我們的組隊中,並不想成為那塊最短的木板。”

盡管裴緒從心底裡面還是覺得自己能夠保護淩鹿,而她的這個想法也有點太畫蛇添足,但是,他還是選擇尊重淩鹿的想法和選擇。

“在生活商城的最後一個選項叫做不動産,你可以看看那個裡面。”裴緒說著淩鹿就已經飛快的動手了,他微微垂著眼睛看著淩鹿那黑漆漆的頭頂,看著她的手指快速的找到目標後,毫不猶豫的選擇。

頭一次,裴緒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那是擁有隊友的感覺,那是有人跟他配合的感覺。

這對於裴緒來說是非常奇妙的。

畢竟作為一個資歷豐厚,並且從業時間最長的僱傭兵來說,他記憶中所有的組隊都是一樣,那就是帶老闆。

所謂的帶老闆便是要將對方安排得舒舒服服的,而舒服的第一個要素就是安全,如果連老闆的安全都不能保護的話,那麼他是沒有資格當僱傭兵的。

當習慣了這種組隊之後,裴緒下意識的也將淩鹿當成了另外一個老闆,一個特殊的老闆。

可是,現在當淩鹿確定的告訴自己,他們是“組隊”,他們是隊友的時候,裴緒忽然意識到,他對這種樣式的組隊是完全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