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掉入了四號子洞或者死洞中的玩家幾乎全部都發出慘叫聲,而那些被撞得滾到別處的玩家則暫時放下了心,慶幸自己的逃離了一劫。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二十三號彈珠a最終停下來為止。

在這個過程中,遊戲場裡面就沒有安靜過,時不時就有玩家的驚呼傳了過來,而莊家似乎也對於這場遊戲有了別樣的興趣,他是不能進入遊戲場的,就只能乘坐著飛碟繞著五邊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隨著玩家們的驚呼或者屏氣凝神而情緒動蕩。

當二十三號彈珠a重新停下來的時候,它已經自己掃清了路上的所有的障礙,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四號洞口的邊上。

莊家看著那顆彈珠也忍不住陰陽怪氣起來:“這可真是一顆不簡單的彈珠啊,繞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點。”

玩家們看整個遊戲場都是從平面上看,莊家卻因為沒有什麼禁錮,他看的角度可不一樣,更加全面也更加精準仔細,他這麼一開口,不光光是所有玩家,就連裴緒和淩鹿也才發現,經過了一輪二十三個隊伍的攻擊之後,這顆彈珠a竟然又重新回到了最開始停在四號子洞邊上的位置上。

還有什麼比扣掉了賭注球更讓人覺得吐血的事情?

那就是拼著扣掉了賭注球要去攻擊的目標竟然繞了一大圈最後回到了原點。

“好吧,那麼現在看看二十三號隊伍會做出什麼樣的成績呢?”莊家的臉上帶著笑,但是眼睛裡卻裝著滿滿的惡意,“是會進入四號子洞?還是會失之交臂?又或者……”

莊家將聲音拖得很長,他似乎非常擅長控制人心,在那被拖長的聲音中,遊戲場裡面玩家的情緒不自覺的跟著也躁動了起來。

而當這種躁動到了最:“又或者是直接就進了母洞,結束所有的遊戲呢?”

淩鹿雖然是新人,但是因為她是掃把星星宮,經常要幫助人清掃黴運自然而然對於負面的情緒非常的,幾乎在莊家開始撩撥玩家的情緒的時候,她的心中就浮現出了一種極為不詳的感覺。

淩鹿的眉頭皺了起來,她頗為擔憂的看著裴緒問:“我們接下去要小心了吧。”

“小心什麼?”裴緒不明所以。

“你不是說玩家其實可以在遊戲中擊殺其他的玩機嗎?我們現在已經是眾矢之的了,那麼我們接下來會成為他們的目標吧。”淩鹿已經能夠想象到他們下面的處境了,她頗為擔心的看了看天空中的賭注球。

經過了剛剛的一場碰撞,其實很多小隊的賭注球都已經減少了,淩鹿看著減少的那些賭注球,覺得她其實對於這些玩家的心痛是感同身受的。

盡管現在還沒有輪到這些玩家們開始進攻,但是作為眾矢之的的淩鹿已經深切的感覺到命運的岌岌可危。

裴緒只是專注的看著手中的錘子和彈珠b,他在聽完淩鹿的話之後,只是彷彿嘆息一般的輕輕的說:“他們大概沒有這個機會了。”

彈珠a要進入四號子洞,只能靠裴緒揮動錘子讓彈珠b飛出去撞擊進去,但是彈珠b的位置還在一號子洞的附近,從這個位置將彈珠b擊飛出去是很簡單的,但是要擊飛出去還要撞擊到彈珠a就不是太容易了。

不過,這個在淩鹿和其他玩家看起來非常困難的操作對於裴緒來說卻並沒有什麼難度,就看見那彈珠b在被擊飛之後,就目的性十分明確的朝著彈珠a的方向飛過去,並且直接就掉落在了彈珠a曾經行進過的路上,不斷的往前滾著。

彈珠b的速度看起來很快,這種速度如果直接撞上彈珠a的話最大的可能就是它會跟著彈珠a一起掉進四號子洞裡面去。

如果出現了這樣的情況,那麼按照規則,裴緒和淩鹿將退回原點重新開始,並且要扣掉兩顆賭注球。

可以這麼說,這是可能會發生的情況,也是所有的玩家期待發生的情況,就在這一刻,整個場上所有的玩家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的等待著最後結果的出現。

彈珠b很快就撞上了彈珠a,彈珠a果然如同所有人所料到的一樣,直接就進入了四號子洞,但是,那顆被所有人都期待的彈珠b卻好像一下子就踩到了急剎車一樣,直接停在了原地,不斷的旋轉起來,卻再也不往前面進一步。

這個狀況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可是卻又好像在意料之中一般。

就算是莊家看到這個情況也高高的揚起了眉頭,為了避免像上一次那樣播報失誤,他並沒有馬上就宣佈二十三號彈珠a結束這一輪,而是安靜的看著那彈珠a在四號子洞裡面沿著洞壁飛快的滾動旋轉著,一直到這顆彈珠最終穩穩的停在了子洞的底部他才長長的撥出了一口氣。

“啊,這真是一顆很棒的彈珠呢!好吧,現在二十三號的彈珠a已經成功的抵達了四號子洞,下面,只要等待它進入母洞遊戲就要結束了,那麼會不會成功呢?”

隨著莊家的話,就看見二十三號彈珠a從四號子洞升騰了起來,然後落在了四號子洞的邊上,等待著裴緒的下一次的擊打。

這是一場看起來很平常的遊戲,裴緒確定自己能贏,當然,能贏是結果,過程可能多少會不一樣,但是到了現在裴緒卻忽然覺得緊張了起來,他活動了一下自己握住錘子的手,一邊比劃著敲擊的角度,一邊問淩鹿:“你覺得這一次我們能進入母洞嗎?”

淩鹿的眉頭皺著,她有一種並不怎麼順利的感覺,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到,但是又非常無奈,因為這種感覺從來不會因為她的意志為轉移。

“我覺得進不去。”淩鹿如是說,雖然說得是一個事實,但是不得不說這個事實讓她著實不怎麼開心。

裴緒轉頭看了淩鹿一眼,她的臉上表情嚴肅。

定定的看著淩鹿了幾秒,這樣專注的目光讓淩鹿不由自主的迎著裴緒的目光看了過來,她問:“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裴緒卻忽然笑了起來:“你經常依靠自己的運氣做事情嗎?”

淩鹿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揚起了眉毛,等待著裴緒後面的話。

裴緒已經轉過頭去,他的目光彷彿磐石一樣堅定的望著遠方,聲音則像是從竹林之間流淌過的泉水一般淙淙動聽:“在此之前,我從來不相信運氣,我覺得運氣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東西,與其將所有的希望維系在那虛無縹緲的運氣上,倒不如好好的增加自己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