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是或者不是11

淩鹿抓起了身邊的匕首,想要站起來,可是剛剛被踹的那一下真的是對方下了死手,她不光光感覺到肚子疼,就連兩條下肢也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知覺,不要說攻擊了,就要連站起來也完成了難以實現的困難。

“費鳴,黃雲洲,讓開!”猛地提了一口氣,淩鹿總算站穩了身體,她用餘光看了一眼正在不斷朝前的棋盤格子,完全顧不上其他的事情,她朝著兩個人大喊一聲。

費鳴和黃雲洲兩個人還陷入和西裝小隊的混戰之中,特別是費鳴手中還拿著匕首,成為了幾個人爭搶的重點,陡然之間聽到了淩鹿的話,黃雲洲下意識的就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想要避開。

淩鹿的喊聲不光光引起了費鳴和黃雲洲兩個人的注意,同時也引起了西裝小隊的兩個男人的注意。

剛剛他們一直在觀察淩鹿這個小隊,他們打心眼裡就覺得這個小隊的人很邪門,可是當真正的交了手卻又發現似乎沒有什麼邪門的,他們一邊下著死手,心裡面對於三個人卻一直小心提防著。

現在一下子聽到了淩鹿的喊聲,原本就一直懸在心底的那點提防就猛地跳了出來,他們想都不想也跟著避開了。

只是沒有想到這樣的一次避開,不但將剛剛僵持的局面打斷了,更是給了被壓在地上的費鳴一個機會,他咕嚕一下滾起起來,拿起手中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就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藍領帶刺了過去。

混亂之中費鳴並沒有刺中藍領帶的要害,只是紮到了他的手臂上,雖然並沒有局勢造成什麼太多的變化,卻也讓藍領帶疼得發瘋起來。

至於另外一個男人,回頭看見淩鹿只是搖搖晃晃的站在那裡,目光飛快的在淩鹿的手裡面掃了一下,卻並沒有發現什麼武器,這讓他不由得放下心來,繼續去追逐黃雲洲。

淩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起了左手,看了一眼已經重疊成一條線的兩個西裝男,她毫不猶豫的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以我之言,開天地之靈,以我之力,眾神皆為我召喚!”

低沉的、神秘的、冰涼的聲音在棋盤格子上不斷的盤旋,掠起了一陣讓人窒息的風,將整個棋盤格子上的人都緊緊的包裹起來。

而在這種讓人著迷的呢喃之中,一聲彷彿金屬撞擊般的泠泠之音再一次沖進了風暴的中心。

“死亡詛咒!”

費鳴只感覺到自己的手有些失去了力道,要動彈起來多少有些困難,可是讓他奇怪的是那個本來已經瘋狂撲過來搶他手中匕首的藍領帶卻沒有了動靜。

他甚至還保持著飛撲過來的姿勢,單腳站在那裡,甚至表情依舊是猙獰的,可是他的臉色卻是灰敗的,彷彿是水泥一樣的灰敗。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那神秘的呢喃,就如同來自於遠古卻又無法追尋的氣息,穿越了無數的歲月破空而來,直直的打在了他的面前。

下意識的,費鳴就轉過了頭朝著那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印入他眼簾之中,沒有淩鹿,沒有人,因為他只看得見那一道紅色的六芒星越來越亮。

時間就就彷彿完全的凝固了一般,時間就像是被極致的拉長了一般,從命運的齒輪上一點點的爬行而過,在費鳴的世界裡他看到的都是慢動作。

他看見淩鹿那張素白而美顏的臉在紅色的六芒星之後帶上了審判的味道,他看見剛剛還在對自己大打出手的兩個男人此時此刻正凝結成了雕塑,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沒有別的聲音,什麼聲音都沒有,費鳴甚至只能聽到自己那沉重又緩慢的呼吸在這個詭異的空間中慢慢的被彌漫,被碾碎……

而這一切的奇特感覺卻沒有一直持續下去,甚至就在費鳴的睫毛微微煽動的下一刻就完全結束了……

“碰!”

兩個剛剛還在費鳴和黃雲洲身邊爭強鬥狠,甚至大打出手的西裝男人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生機,他們的身體就像是被人從半空中直接丟下來一樣,甚至連半點掙紮都沒有,就這樣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黃雲洲都傻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不是還在跟這個男人在打架嗎?怎麼一下子對方就倒了?

還有,他剛剛好像是聽到了淩鹿喊了什麼是不是,是什麼?

“淩鹿!”不等黃雲洲回過神,他就聽到費鳴的聲音在耳邊炸開,他回頭一眼,就之間費鳴已經竄到了站在角落裡的淩鹿身邊。

胸口中彷彿有一團滾燙的火焰在燃燒,不,不僅僅是在燃燒,還有熔岩在翻滾,似乎要將她的生命都燃燒殆盡。

如果可以的話,淩鹿真的不想讓任何人看出什麼不妥來,但是,她真的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斷的流逝。

恍恍惚惚之間,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得輕飄飄的,甚至連意識都有些蒼白,她的胸口憋悶得厲害,似乎有人堵住了她的口鼻。

下意識的淩鹿就張開了嘴想要呼吸,可是下一刻,就看見大量的鮮血直接從她的口鼻中噴了出來。

耳邊好像有人在呼喚,但是淩鹿卻一點都聽不見了,她發現身體疲乏得要命,眼睛也困得根本睜不開,甚至她想要就這麼睡一覺。

也許只要這麼睡著了她就能夠從這種詭異的狀況中抽離出來,也從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中離開了。

費鳴一把就接住了馬上跌在地上的淩鹿,看著她已經開始微微翻起的眼白,只覺得神經都繃緊了,他想都沒有想,直接從口袋裡面掏出了那瓶本來是用來自己保命的藥水,塞進了淩鹿的嘴裡。

那藥水並不多,只有小小的一隻試管大小,不會超過二十毫升,被灌進淩鹿嘴裡之後一時半會也沒有看出效果。

如果還有時間的話,費鳴一定會要等待著效果出現後在做其他的打算,但是現在已經根本沒有時間了,他們原本的棋盤格子眼看著就要和西裝小隊的格子錯開,他只能一把將淩鹿背在背上,大叫著黃雲洲,朝著自己的格子狂奔過去。

明明只是幾米的路程,明明就是近在咫尺,可是此時此刻黃雲洲和費鳴兩個人卻感覺好像正在生死的念頭在不斷被拉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