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幾個人被黃雲洲的虛晃一槍嚇得直接撲到在地上的時候,就在兩個棋盤格子的對角接觸到一起的時候,就在那兩盞探照燈的燈光剛剛被拉出了一條細細的通道的時候,費鳴就看見眼前閃過了一道影子,直接縱到了對面的棋盤格子上。

那人速度極快,快到費鳴只看到了她身後的殘影,等到這道殘影再一次凝結成實體的時候,費鳴發現她已經輕靈的跳躍了起來,然後又準又重的直接壓在了對面小隊中那個體格最高大的男人身上。

這個男人還保持著匍匐在地上的姿勢,大概他自己根本就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以至於淩鹿的膝蓋猛地撞擊下來,頂在他的脖頸後面的時候,他連半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一道寒光在淩鹿的手中閃現,甚至連這男人身邊的隊友都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那粘稠的、猩紅色的鮮血如同飛濺起來的水花一樣沾染了周圍。

費鳴只感覺到腦子裡面嗡的一下子響了起來,一片空白,他的視野中只剩下淩鹿那淩厲又輕靈的動作,還有那毫無破綻的手起刀落,一切都驚得他連呼吸都忘記了。

只是,他的身體遠要比他的大腦更早的做出了反應,費鳴只感覺到自己的手腳在移動,他已經極速的縱過了那條細細的通道抵達了對面小隊的格子裡面,直接就壓在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身上。

手心中的匕首是涼的,揮舞起來的時候甚至還帶著風,但是當再次提起來的時候,費鳴只感覺到了溫暖的濕潤,在他的身上、在他的面板上綻開了。

“你這樣是殺不死人的。”費鳴的耳邊只聽到淩鹿輕柔的聲音,甚至連氣息都是平緩的。

而他的身體似乎已經完全被淩鹿控制,他只能順著她說話的方向看過去,看著她輕盈的揮動著手中的匕首對著壓在自己身下的男人就是幹淨利落的一下。

有那麼一瞬間,費鳴甚至聽到血液從血管裡面沖出來的聲音,他的腦子裡面只是冒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血呲出來的聲音還聽挺清脆的。

“啊!”一個尖利的女人的聲音猛地在費鳴的耳邊炸開了,他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似乎大腦中的一片空白才逐漸的具化出來此時此刻景象。

隨後,費鳴就看見了一個中等身材的女人提著一把菜刀已經從地上掙紮著朝著淩鹿背心撲過去。

費鳴想都沒有想就想去拉淩鹿,但是他的手卻並不夠長,還差了那麼十幾公分,眼看著菜刀就要朝著淩鹿的腦袋劈下去的時候,費鳴只覺得睚眥俱裂,他大叫著:“淩鹿,小心!”

淩鹿已經聽到了風聲。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在黃雲洲失手的時候,淩鹿抓住了這一縱而過的時機,幹脆利落的幹掉了她猜測的飛刀手,本來她覺得自己猜對了,但是沒有想到她卻發現另外一個男人才是。

原本以為自己這回要受點傷,可是費鳴卻沖了過來刺傷了飛刀手。

不過並不致命,飛刀手想要反擊幹掉費鳴,關鍵時刻淩鹿撲過去用手中的匕首解決了對方,直到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已經誰都顧不上第三個人了。

也正是這樣,給了提菜刀的女人反撲的機會。

嘖!

淩鹿輕輕的撇了一下嘴,所以啊,團隊什麼都是狗屁,看看吧,就是因為費鳴給了她一把匕首,說了一堆什麼似是而非的話,她就真的還湧出一種莫名其妙的團隊精神,跟著打雞血上頭了。

現在可好了,一把並不鋒利的匕首而已,只怕今天少不得要用小命來償還了。

淩鹿挺怕疼的,平時就連割到了手也會包個創可貼好幾天,但是這一次,她卻遲遲沒有感覺到疼。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流淌得變得無比的緩慢起來,她已經敞開了等待死亡,但是死亡卻遲遲不來,這讓淩鹿不由得有些不耐煩。

一滴的粘稠從高處滴了下來,沾在了淩鹿的脖頸上,帶著一種正在冷卻的體溫,一瞬間讓她的四肢百骸都跟著觸覺敏銳……

似乎預感到了什麼,淩鹿猛地回頭,她沒有看見揮著菜刀的女人,只看見一張年輕的面龐,他站在自己的身後,用一種堅韌又怪異的姿勢,一道鮮紅粘稠的血液正從他的肩膀上滴落下來。

淩鹿只感覺到自己的瞳孔也跟著那滴落的鮮血微微的收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