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自然的,兩人再躺下時,是摟在一起的,姜挽卉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樣,不肯撒開鄒憲的胳膊。鄒憲任她抓著,後半夜,她倒是睡了個安心覺。而鄒憲卻一直沒敢動,胳膊麻著睡不著。

鄒憲一天都不要多等,第二天傍晚,他帶著姜挽卉回了她家。姜挽卉不明所以,問他也不說。到了地方進了屋,他只告訴她兩個字:“等著。”

等什麼?姜挽卉滿腦子問號。但跟鄒憲相處這段時間以來,她知道問也問不出來,他一定要讓事情按著他安排的來。所以,就等著吧。

沒一會兒,外面有人敲門,鄒憲去開了門,跟著他進來的是姜家二老。姜挽卉站起來,滿臉疑惑地看著他們。

姜父薑母一看到姜挽卉就給她跪下了,嘴裡一個勁的道歉,為她小時候的事,為現在的事。

“那時咱家是真的窮啊,你爸爸又病了,我一開始真的以為他是給你們找了個好人家,後來,後來,”

“我就問你們一句,你們到底知不知道,他把我們鎖在地窖裡?”姜挽卉不受他們的跪禮,蹲在了父母的面前。

姜父先崩不住了,開始哭了起來:“我有罪,我有罪啊,要不是這身體不行,怎麼至於......”薑母也說道:“我們錯了,真的錯了,小竹你饒了我們,饒了你哥哥,我們馬上走,一輩子跟不在你面前出現,好不好,小竹,求求你了。”

不需要再聽下去,厭惡一切厭惡他們,甚至厭惡自己,她是有多差勁,才會被親生父母如此對待。她站起來,聽到鄒憲說:“可以讓他們把過程都說出來,錄好音後,由你決定,是否送他們去繩之以法。”

“不,讓他們走,還有姜軍,放了他,像他們說得一輩子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就好。”說完這句,姜挽卉扭頭回了房間。

剩下的事就是鄒憲的了,姜父薑母比起姜挽卉更怕眼前這位氣質冷冽的年輕男人。他們弓著身子,雙手做作揖狀,語氣裡帶著小心:“小竹吐口了,她答應了,可以把我兒子放了吧。”

鄒憲像看垃圾一樣地看著他二人,本不想跟他們廢話,但考慮到姜挽卉,還是又告誡了他們一遍:“從此刻開始,帶上你們的兒子離開,不止這裡,不止她面前,整個一朝市,你們都不許再踏入一步。否則......”不用他說完,姜父薑母馬上保證。兒子在電話裡的慘叫還回蕩在腦海中,他們現在只想全身全影地離開。

與剛來時的想法已是天壤之別,現在別說要錢了,就怕對方用兒子的命威脅他們認罪,他們這個歲數,可不想坐牢。好在,小竹放過他們一馬。

鄒憲忙完,看了看姜挽卉所呆的房間,他沒有馬上進去,給了她一個人釋放情緒的空間。屋裡的姜挽卉聽到門響,已不知過了多久,見鄒憲進來叫她:“吃點東西再氣,按你說的,他們都回去了,以後也不會打擾你了。”

“謝謝。”她聲音嗡嗡地,明顯哭得不輕。

看她這個樣子,鄒憲不好再折騰她回自己那,晚上就陪她宿在了這裡。兩天依然同床共枕,依然什麼都沒有發生,但姜挽卉又一次神奇地睡了個好覺。

轉天鄒憲有工作,他沒讓姜挽卉跟,一早就走了。中午剛過,姜挽卉接了個電話,電話裡是個女人的聲音,她說:“我是鄒憲的母親,姜小姐,我們可以談談嗎?”

姜挽卉坐進了崔萍派來接她的車,車子一路駛向城南,最後停在一棟古樸的院子前。姜挽卉下車,有人過來引她進去。

一進院,姜挽卉心裡就有數了,鄒憲的出身很不一般。

走到堂屋前,看見一個女人站在那裡,面容姣好,氣質出眾。唉,她當初是怎麼就認為保姆會是鄒憲的媽媽,他們明明氣質上一點都不搭,站在一起違合地要命。而眼前這位婦人,一看就是鄒憲的母親。

見她走近,婦人開口:“姜小姐,歡迎。崔萍。”說著伸出手來。握上手,姜挽卉心想,原來是特意在這裡等她的,如此身份如此輩份,卻還是遵著主人接待客人的禮儀,特地站在門口等她,姜挽卉體驗了一把鄒憲家的家教。

這幢房子是老式古宅,看得出來,鄒憲家應該是個有歷史底蘊的大家。邁進高高的石制門檻,古香古色的正堂掛著一張匾,上書“不吃虧”三字。崔萍順著姜挽卉的目光看向匾,臉上掛著淺笑道:“這是我們崔家的祖訓,是不是挺有爭議的?”

姜挽卉哪敢爭議別人家的家訓,不過她說崔家,原來這是鄒憲母親的孃家,也許,鄒憲的背景,並不姓鄒,而是姓崔?姜挽卉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能擁有這樣老宅的崔姓家族。想來想去,也沒想到有可能是哪家。不過,既然人家請她過來,就是要揭秘的,她又何必費腦子去猜。

崔萍回身,臉上的笑容依舊,“所以,你得罪了我兒子,他怎麼可能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