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姜挽卉愣住,“什麼?”肖逸只是隨口一問,並不期待她的回答,拿卡開門後,沖她點下頭,進屋了。姜挽卉卻在門口愣了很久,緩過神來後,她才進去。

房間很大,姜挽卉遛了一圈,發現是兩臥兩廳兩衛的結構,沒有廚房。臥室與廳之間只有隔斷沒有門,那個大浴缸是存在的,不過不是在房子中間,而是在廳裡其中一扇落地窗前,抬頭去看,上方是天幕,有搖控可以收起或開啟。

姜挽卉摸了一下,這就是一百多萬的浴缸,在這裡洗個澡是不是可以脫胎換骨,延年益壽。

好奇心一旦被滿足,也就沒了,加之剛才在門口聽到肖逸所說,姜挽的興奮勁兒早過了。她行李都沒開啟,坐在沙發上,腦中不受控制地去想:肖逸為什麼要那麼說,鄒憲怎麼可能住過這裡?但是,她剛跟鄒憲表達對這裡感興趣,想來看看的願望,馬上她就接到了中獎電話,有點巧合。

她又想到,嶽風的消失。頭一天剛剛跟鄒憲發生了沖突,開拍前一個交待都沒有,人就稱病辭演了,怎麼看嶽風都不像是輕易善罷甘休的人,是什麼讓他息事寧人的?

還有還有,拍上一個綜藝時,姜挽卉記得有一期,鄒憲當時就跟她指出宋雅說錯、認錯了食材,當時她就覺得奇怪,問他怎麼知道的,他給的理由是幫媽媽僱主家準備聚餐時知道的。以前覺得合理的事,現在疑心一起,姜挽卉覺得都很可疑。

想到江達,曾不止一次跟她發出過疑惑,鄒憲不像普通人家出身,吳淼都看鄒憲臉色行事。以前聽江達這麼說,她都當兩個好勝心強的大男孩之間的暗中較勁,現在再看,姜挽卉有點不那麼認為了。也許江達真的感覺到了什麼。

人一旦起了疑心,就回不到從前了,鄒憲的身份在姜挽卉心上留下個大大的問號。

第二天,一早有戲,姜挽卉早早起來,剛要出門,就聽到外面有動靜,她從貓眼往外看,看到肖萌從對過房間走出來。她正要拉門的手頓住,聽到電梯聲響後,她才出門。

到十七樓叫上鄒憲,一起去片場。路上車裡,姜挽卉一語不發,鄒憲看她好幾眼,被她察覺,問他:“幹什麼看我?”

鄒憲懶洋洋答:“沒事,就看看。看你睡得好嗎?”

姜挽卉收回視線目視前方:“挺好。你呢?看劇本到多晚?”

鄒憲眯眼打量她,不是十分嚮往頂層房間嗎,不看一眼就能遺憾終身似的,他得到回信,明明昨天人已經住進去了,怎麼這麼沉得住氣,都不跟他炫耀的嗎。

她不說,鄒憲又沒理由直接問,一種急需被滿足而又得不到的憋屈感,湧上心頭。後面的路程,鄒憲也沉默著。

到了片場,輪到拍鄒憲戲份的時候,姜挽卉笑眯眯地說:“加油,像昨天那樣就行,去吧。”明明是好話,可鄒憲聽著想磨牙。

一個在磨牙,另一個也在磨牙,姜挽卉望著鄒憲的背影,想的是:她一直不說昨天換房的事,就是想暗中觀察對方會不會忍不住旁敲側聽,可鄒憲沒有,他跟往常一樣話少。

如果真是他幹的......愛問不問,她就不說,憋死他。

今天這場戲,還是男女主的對手戲,其中有大段的對白,最後還有親熱戲份。

前面都很順利,兩位臺詞很熟,節奏也把握得很好,尤其是鄒憲,作為非科班出身的藝人,以姜挽卉播音專業的眼光,他都是厲害的,天生的好嗓子,又有特色,辨識度高,好聽又性|感。聽他這一大段臺詞,真是享受。

昨天導演就敲定下來,男主角不用配音了,就用演員原聲。肖萌是專業的,前影後級人物,自然敢是沒問題的。

可就是這樣兩個沒問題的出色演員,卻在最後親愛戲上出了問題。

導演不解,上去說戲:“不至於吧,兩位可是演員吧,鄒憲是經驗少些,但肖萌你不該啊。現在這個環境,也不可能拍得太激烈,就是意思意思,捱上就行,然後,你的頭側過來,擋住,後面就是借位了,我把鏡頭再弄成虛化,你們就是兩個頭離半米也看不出來的。”

導演侃侃而談,兩位主角不為所動,最後他看向經濟人。姜挽卉是告訴過鄒憲要與肖萌保持距離,但這場吻戲是劇本寫了的,而且也確實如導演所說,就碰一下,後面都是借位了,真不至於這麼抗拒。

可她看肖萌也是一副不配合的樣子,莫不是肖逸的要求?姜挽卉上前詢問情況,肖萌與鄒憲都建議取消蜻蜓點水式的一吻,從一開始就借位。

既然兩位主演都這麼說,姜挽卉一臉妥協,“那好吧,我去跟導演說說。”

鄒憲看她的表情,他這小經濟人一臉遺憾是怎麼回事?看得來氣,他移開眼不看她。

最終,導演同意了,兩位十分不配合,加上姜挽卉給他科普了一堆炒cp是雙刃劍的觀點,聽得導演腦子發酸,什麼亂七八糟的,誰要炒cp了,不是劇本寫的吻戲嗎,劇本沒寫他才不拍呢。現在各大影片平臺,都很保守、謹慎,拍了也可能被刪,正好不拍了,兩方省事。

於是原著裡這個地方的激|吻,變成“輕輕一碰”後,再次變成了壁咚。

鄒憲晚上有夜戲,不是跟肖萌的,酒店離得近,可以回去歇,也可以劇組的休息室歇,姜挽卉徵詢鄒憲的意見,鄒憲想了想說:“回酒店。”

還是姜挽卉開車,車剛啟動,她忽然問鄒憲:“你會開車嗎?有本嗎?”

鄒憲沒有馬上回答,緩了緩才說:“有本。”

有本也不能說明他身份如何,現在高中畢業大學開學前的暑假裡,都是學生學車。但,是因為起了疑心嗎,明明是一個十分好回答的問題,姜挽卉卻覺得鄒憲答得有點避重就輕。

到了酒店,終於,姜挽卉再沉得住氣,此時也該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