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肩膀上的焦煤,朱允熥便聽到帳篷外李漆如殺豬一般的嘶喊聲,搖頭苦笑道“真是的,這麼久了,半點沉穩都沒有!”

“等等,不對,還有一個人?”

在張定邊手上,朱允熥沒學到什麼高深的武功,但對於外界的敏銳感還是被培養踹的。

用張定邊那禿驢的話,朱允熥身為君主,平日的安全有人守護,拳腳的功夫當放在第二,第一當是培養出一顆激緊的心,以及在面對突發情況下做出最佳的選擇。

因而每日清早,張定邊都會透過各種方式,去偷襲站在梅花樁上站樁的朱允熥,時刻培養朱允熥激緊和反應能力。

“不會真出事了吧,這還真是膽子不小!”

時常欺負一下李漆,那是因李漆是自己人,希望他變得更好,而不是渾渾噩噩過完這輩子,可這不代表朱允熥願意看到外人欺負李漆。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更別說李漆在朱允熥心目中的地位,那是家人,豈能容忍被人迫害?

“住手!”

朱允熥一步衝出帳篷,便看到雪地中一逃一追的兩人,當即大聲呵斥道。

“爺,救命啊,這人瘋了,瘋了……”

瞧見朱允熥站出來,李漆如見救星,腳步不由更快了幾步。

可這是荒野雪地,積雪多日地面凝冰,本就錯亂的腳步,遇到一片溼滑的冰面,整個人直接溜了起來,三步四步之間重心偏移,擦著朱允熥的身子滑到一邊,臉朝地面狠狠的栽進雪地裡。

“爺?你就是這小賊的主子,你們果然是在偷焦煤,看打!”

瞧見朱允熥身上,衣服上沾染的煤渣,以及身後帳篷裡露出的焦煤,心中怒意橫生,一掌排空直接朝著朱允熥的胸口打了過來。

“找死!”

顧不上去拉扯載進雪地中李漆,朱允熥腳步一滑,舉手抬足之間八景段的架勢展開,便是朝著徐妙錦反打過去。

“還敢反抗?小賊,給我趴下!”

都是練家子的,誰怕誰?

徐妙錦快速變招,大開大合的架勢如猛虎下山,朝著朱允熥撲了過來。

“來得好!”

胸懷利刃殺心漸起,練武二年有餘,平日只有張定邊給自己喂招,如今碰到一個仗武欺人的假小子,朱允熥說什麼也要好好教訓教訓她,以驗證自己兩年多來的武功。

砰砰砰……

可惜,兩人都覺得自己厲害,實則就是兩個雛兒,一場菜雞之間的互啄與雪地中開啟。

……

“門啊,咱們怎麼辦?”

藍星野看著於雪地中的菜鳥互啄,撓了撓頭不知如何是好!

看朱允熥的樣子,顯然是在興頭上,至於對手也就是個架子貨,看上去虎虎的,實則半點殺氣都沒有。

更為關鍵的是,那假小子的穿著,以及一旁停留的馬兒也是半點不差,絕非一般人家的任務。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插手吧?

萬一可能壞了主子的興致那就不好了!

可要是不插手……萬一主子受傷可咋整。

更為關鍵的是,他和常門的武功都是為殺而生,一旦動手就是衝著人命去的,收不住的話傷了另外一位貴人,那就是再給朱允熥找麻煩。

“我們還是看著吧,雪地積雪深厚,就算摔了也沒什麼大事,殿下這些日子跟著張老練功,幾度躍躍欲試,我們無法做陪練,而且今個殿下心情也是不好,藉此發洩發洩!”常門笑道。

初練腿腳者,都有一顆躁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