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個打坐姿勢,丫頭則是隔著幾步距離蹲著喝著粥。看著可憐兮兮的女孩,蘇墨愈加眉頭凝起:“這丫頭,心思細膩,知道我生病受傷了,要喝粥。”不禁心中微微暖意泛起。

轉頭看著安靜蹲著喝著稀粥的丫頭感激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要喝粥。”

她的聲音從黑色的罩衣內傳來:“我自己喜歡喝粥。”

但在這幽靜的湖邊顯得很清晰。蘇墨一聽,差點再次氣血上湧,吐血而亡,這話說得著實氣人,倒也實在。

於是蘇墨再次得出結論,這個丫頭外表羞怯膽小,終於明白她手裡拿著那根漆黑棍子,估摸是在防禦別人,心思倒是挺細膩。

夜深,蘇墨虛弱的身子早已經熟睡。

一個瘦小的身影在屋內翻動著,紮好包裹。別在肩上,緊了緊。看著手中月光照耀下泛著銀色的銀兩。

一副離家出走的樣子,丫頭看著破爛屋內投下月光照在床上,照在蘇墨臉上,頓時披上了一層銀沙般。

“出此下策,日後還你個人情便是。”女子輕聲咕噥道。想起那個賣自己的漢子,想起自己一路從那危機四伏、浩瀚無煙的海邊而來。周身家當在風暴中遺失,求學之路異常艱辛。

看著嘴角微微翹起,一滴晶瑩的口水涎在嘴邊,丫頭站在他旁邊,目光透過額前髮絲看著蘇墨嘴角的口水,突然笑了起來。

“真像啊,如果你還活著的話。可這無情漫漫塵寰,去哪裡尋著你。”女子輕脫頭罩,理了理枯黃暗淡髮絲。

就這樣看了很久!

女子走到床尾,蜷著身子坐在蘇墨腳邊,雙手抱著包裹抬頭望著破爛屋頂外的月亮,望著被枯枝撕裂的天空。

因為她看到了他。

漸漸的睡去了!

經過半個月調息,調養身子,傷勢日漸恢復。

蘇墨閉眼於湖邊,眸子睜開。這些日子與這丫頭相處,兩人也稍微熟絡了些。睜開眼睛便是一碗粥,香氣撲鼻。

蘇墨喝下米粥,看著一如既往蹲在旁邊的丫頭,真的像只骨瘦如柴老鼠般,惹人憐惜。

至今還沒有洗過澡,不知道她如何能夠忍住的,蘇墨喝著粥,想著這個怪異的丫頭,心中越發不快。憤憤將碗摔在地上道:“你去把身子洗淨,受不了你,幾日不洗澡。”

丫頭似乎感到了蘇墨心中憤怒,那種嫌她髒,心中微酸。也重重的放下碗,便奔著屋子裡去了。

聽著水缸裡打水聲與水落地的聲音,蘇墨心中不知不覺稍微舒服了些。

不久丫頭便穿著一套較為乾爽的青色道服,這些也是自己買給她的。恐怕沒有那麼好的主人了,蘇墨心中自謂大善人。

丫頭再次來到蘇墨身邊,蘇墨抬頭看了一眼,淡黃溼漉髮絲貼著小臉。乾爽的青色道服套在她身上顯得極為合適,頗有出塵之意。

那乾淨潔白的面容,似蹙微蹙的眉尖。寧靜的看著蘇墨,水中仙子。蘇墨心中明瞭,這丫頭一直是個美人胚子,只是怕太過於惹人注目,便用了些法子把自己變的髒亂。

丫頭看著蘇墨看著自己臉,道:“看夠沒?”丫頭分明有些怒意。

蘇墨一愣,看著她臉上額角的傷疤的目光迅速收回,旋即又想起什麼。“我才是主人,主人看丫頭有什麼不對?”這樣的注目並非失禮,而是他隱約想起了某些不可能的過往。

轉身欲罵,丫頭已經躲進了屋子。

“嗯,差不多了,該下山去一趟天淵城,尋回失落的兩支箭矢。”蘇墨心中計較著這一去又要十幾日路途,看了看屋內的丫頭,看著破爛的屋子道:“這一去十幾日,若是家產讓這丫頭全部帶走,那自己豈不折本。不行,能帶走的就帶走,免得日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