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青修今天來了,“青修兄弟,你還是一如既往,沒變!”始祖那金色的長髮在山風拂動下,輕輕飄起,像是有生命一般,顯得飄逸不拘。聲音平淡,似乎把青修扯進了往日的回憶,青修淡然一笑,看著眼前這位昔日曾經指導自己,幫助自己的始祖。今日卻是這樣的一個局面,敵對的局面。突然之間覺得這個時間是多麼美妙的,改變一切,在這面前,似乎一切都顯得那般蒼白無力。

還是一年前的那個大殿,同樣的座椅,始祖坐在青修對面。並未有過多的話語,眉頭蹙起,伸手示意青修坐下。青修倒是一愣,沒有想到這次與始祖的見面卻還是那般緩和。像是多年未見老友那般。

他那長而尖的指甲輕輕敲擊著黑檀木椅子扶手,發出清脆的聲音,迴盪在這個大殿內。許久才輕抬下頷,扶起遮住眼睛的金髮。目光空洞的落在青修臉上,青修臉色顯得有些尷尬,似乎這局面和自己想的差太遠,甚至是背道而馳。

“你想做王?”始祖凝起的眉毛鬆了鬆,目光平靜。道。

青修臉上微微一凝,眸子瞳孔一縮,始祖一句話直接點中自己最為敏感的地方。青修還是強行保持那本應該有的一絲鎮靜,並未回答,也不好回答。

“這也不是不行!”若說始祖前一句話是煙霧彈,那這一句話就是霧裡看花。青修懵了,這事情不但不按照自己想象發展,甚至是超脫了,完全出乎意料。就算是再鎮定,此時也顯得微微顫抖。

“始祖···我···”青修不知該如何接話,話未說完,又咽回去。

始祖右手輕抬,拇指和食指輕輕相互交錯,摩擦發出一聲清脆嗡吟。片刻,三位大漢,帶著兩位黑衣人步入大殿。顯得肅穆,那兩個黑衣人明顯就是青幫成員,裴三兄弟,青修手下。

三位大漢帶著疑惑的黑衣人步入大殿,黑衣人迷惘看著四周,終將目光移到始祖和青修身上。當看到青修之時,眼睛驟然亮起。他們心中明白,自己的救星到了。這大殿內反而是一股溫和意境,全然沒有一絲火藥味。

坐在上方的是青修和始祖,若久違的摯友。

“下去吧!”始祖唇內飄出幾個字,三個大漢紛紛離去。

“始祖,這是為何?”青修低聲問道。

“這些都是老師安排的,她走後,這個金之森的王有你張冠!”此話一出,如若驚雷。就算是百戰不驚的青修,身子也不免顫抖。

雪無神為何要把位置讓自己接管,就是始祖也難以接受這個出乎意料的遺命。在雪無神離開乾巫山系之時,就已經秘密許以始祖。

“這是為何?”青修更加疑惑,他現在就想是一個乞丐面前突然一座金山,人們和他說這金山是你的,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乞丐會覺得自己不知道如何去做,就是那種惘然,那種被餡餅砸中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這是老師安排的,至於這中種種原因,相信等你接任王之後,便會明白。”始祖聲音低沉,似乎不想讓過多的人聽到。

“好了,回去好好想想吧!”始祖說完,起身離開了大殿。

留下一愣一愣的青修,今天無論如何也是對於他來說是個不尋常的一天。況且不論救人,就說這雪無神和自己之時見過一面,沒有過多的言語交流,臨走之時未曾猶豫,就把自己的位置交給青修。

就算是跟隨她達幾百年的親傳弟子始祖都沒有資格,卻給自己,這著實讓青修感到驚異。這就好比一個乞丐走在路上,突然一個陌生的富翁走過來道:“小乞丐,這金山送給你。”突然“蓬”一聲,小乞丐身前是一座人高的金山。這種情景難以想象。

憑什麼交給自己?

這個問題就像是心魔一般纏繞著自己,青修搖了搖頭,釋然一笑。看了看下面兩人,緩慢道:“走,回竹邊小築。”

湖泊平靜,偶爾紅魚躍出水面,撕掉這如鏡子般的湖面,像是一塊石頭砸在鏡面上,鏡面支離破碎。接著是一波波漣漪四周開去,漣漪卻出奇的沒有盪漾開去。靜止在湖面,湖面竹椅上。

青修如雕塑那般,單手撐起下頷。像是湖面靜止的漣漪,未曾動過。身後八人有的臉色或是焦急,或是鎮靜,或是疑惑,或是···········

“銀月姑娘,公子回來後就坐在湖邊,未曾有過一句話,平日裡定然不會如此,如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還望銀月姑娘問問,好讓我們兄弟放心。”裴三悄悄傳音給銀月。

“嗯!我去問問。”銀月打破了沉默。上前走去,纖細手掌輕輕按在青修肩膀,緊了緊。似乎在鼓勵青修,青修嘴角一動。有了回應,輸出一口氣。像是做了極大的決定道:“今日,你們可知道始祖和我說了什麼?”

眾人也疑惑,到底是何事情,竟然可以讓青修發呆一天。心情也跟著緊張起來,“始祖答應讓我做這個金之森的下一任王!”許久,青修才淡淡說出那個王字。

突然,這個訊息就像是一道悶雷,驟然撕裂了則會黑暗的夜,砸下一擊光亮。但更多的是疑惑,拱手相讓這種事情比起突破破空境界還要稀少。

沒有條件,沒有任何預兆,就把整個乾巫山系四分之一的掌控權交由自己。這後面必然隱藏著不弱於這四分之一代價的秘密,甚至是比起這金之森的王還要重要。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雪無神毫無條件送出自己王的位置,為什麼是自己?不是始祖!”青修無數次的推敲過,所以才會有今天的竹椅雕塑。

卻形同海底撈月,大海撈針!難,難於上青天!

“為什麼?”裴三首先問道。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青修緩緩說道,身子癱坐在竹椅上。似乎承受著很大的壓力,這是來自於王位背後那不為人知的壓力。那雪無神敢把位置留給自己,那麼她必然有著別人難以想象的底牌來牽制自己。

那麼要揭開這面紗,就只有身處那隻手,而不是光站著,不伸手去揭開。現在青修就是在徘徊到底該不該伸手去揭開面紗。

這到底是什麼?

她為何這樣做?

不過下一刻,青修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