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街上,都是百姓喜極而泣的身影,比過年還要熱鬧。

客棧門口,趙禹聲將一切盡收眼底。

心裡直嘆自己終於做對了一件事兒。

幸虧他推脫了李應天,不然,南行的學子甚至整個國子監都會因為他的決定,一輩子背上罵名。

茶樓上的一座雅間裡。

張昭顫巍巍站在窗前,望著街上歡呼的百姓,淚流滿面。

地方官,原本是百姓的父母官,為百姓辦實事,替百姓謀福利。

到頭來,殘害百姓最深的,卻是他們。

竟然將百姓壓迫成這樣,可憐百姓不得不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的內心憋屈和不滿。

整個朝廷,徹底腐爛到骨子裡了。

沒有救了!

屋門吱嚀一聲,宋雲孤走了進來。

衝張昭躬身一揖,“學生見過太傅!”

張昭急忙抹了把臉上的老淚,慢慢轉過身。

宋雲孤看著張昭悲痛的神色,於心不忍,“抱歉,張老,讓您老悲痛……”

“多謝三殿下看重老臣,讓老臣看到了百姓的疾苦!”

張昭打斷了宋雲孤,“那些穿白衫的百姓呢?”

“太傅放心,我已經著人救下他們,害怕李應天轉身打殺他們洩恨!”

張昭聽了,忍不住點頭。

“殿下考慮周到,是該將他們護住,他們如今在哪裡,老臣想見見他們?”

“太傅稍等,我去著人安排!”

一刻鐘後,一群百姓換了衣衫,被彥青領著,從茶樓後門進了雅間。

彥青將他們送進去後,自覺站在了門外,警覺地看著四周。

不一會兒,屋裡傳出了悲痛的哭聲,聽得彥青忍不住紅了眼。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屋門才從裡面開啟。

彥青衝宋雲孤一揖,又領著眾人悄無聲息出了後門。

裝扮成商販的幾輛馬車在街上拐了幾個彎兒,便消失了蹤影。

茶樓上,張昭看著手裡的宣紙,氣得渾身直顫抖。

他手裡的宣紙上是西山礦洞裡死去的人的名單和年齡。

全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竟然在礦山裡遭受這樣的折磨。

三年啊,他們每日每夜吃不飽,穿不暖,有覺不能睡,有口不能言。

簡直生不如死!

“大周危矣……大周危矣……”

張昭喃喃出聲,滿眼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