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玉手,扶著她慢慢下了馬車。

神情專注,好似面對的,是世間至寶。

見她站穩了,才鬆開了手。

兩人舉止自然,宛如一對戀人,說不出的親暱。

站在遠處的趙禹聲,將他們之間的親密看得一清二楚。

一顆心直往下沉。

他們是從何時開始的?

他怎麼沒有發現?

前些日子在益州,她藉著磨墨,天天待在三殿下的屋子裡,難道他們已經……

天,一旦做出傷風敗俗之事,被傳出去,他這個司業也就做到頭了!

原以為,經過吳雍一事,沈微落已經改過自新。

才能在宮宴上、巡考,甚至詩會上大放異彩。

原來,骨子裡的不檢點依舊沒有改。

如今更是變本加厲,用自身的優勢作幌子,竟然暗中勾搭上了重權在握的三殿下。

較之以前,如今更是變本加厲。

越發肆無忌憚,國子監有這樣的學子,實在是可悲!

趙禹聲越想臉色越難看。

接下來的午飯,他都沒有緩過來。

午膳,沈微落和眾學子一鍋,吃的是簡單的野菜湯泡餅。

宋雲孤身份貴重,另外支了一口鍋。

侍衛將剛剛打來的野鴿煲了湯。

陣陣香味隨風飄來,饞得一眾學子口水直流。

開飯時,趙禹聲得到了少半碗。

他躬身謝過,剛要開吃,就見宋雲孤看了眼幾步外的沈微落,喚了她過來。

沈微落過來後,宋雲孤問了幾句不甚重要的話,順手一指,“那碗湯,賞你了!”

趙禹聲看過去,心頭一沉。

宋雲孤賞給沈微落的那碗,全是他方才特意夾出來的鮮嫩的鴿子肉。

而他自己面前的碗裡,只有半碗湯,飄著零星肉沫。

沈微落沒有推辭,笑著謝過,坐在一旁,端起碗慢條斯理吃了起來。

趙禹聲一口鬱氣憋在心裡,差點兒憋成了內傷。

禮儀,禮儀,都學到狗肚子裡了?

男女不同席!

好,這是荒郊野外,先不計較!

一個世家女子,同堂堂皇子同桌而食,尊卑不分,藐視皇威。

這沈微落,已經不可理喻到這個地步了?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其他學子。

眾人正忙著悶頭吃飯。

他們羨慕歸羨慕,但卻沒有多想。

沈微落各方面都優秀,此次又在詩會上奪得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