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玉簪園,沈微落抱膝坐在床榻上,望著窗外的月色愣神。

如今的一切,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此時此刻,她不能再自欺欺人,繼續裝下去。

竹濤院裡難得一見的荊桃花,只有駱府才有的荊桃露,滿滿一箱子荊桃髮飾……

還有駱老夫人、大夫人田氏看向她時,帶著深意的眸子。

還有駱其施總是一身粉色服飾,上面繡著荊桃花。

可她用慣了的帕子卻是白色的,上面繡著海棠……

所有的這一切,都指向一個原因。

那便是——

這一切,都是駱其非暗中所為。

打算透過家人和環境,漸漸俘獲她的心。

是,不可否認,她同他們的家人待在一起,身心輕鬆。

這是她書穿以來,最渴慕的親情。

在駱府,她全部都體會了一遍。

有時甚至會生出常住在這裡的念頭。

但不能因為喜歡這裡,她就可以利用駱其非對自己的一片真心,為所欲為。

那樣,對他,對自己,都是褻瀆!

她無論如何,必須同他說清楚!

念及此,沈微落再也坐不住,倏地掀開錦被,下了床榻。

她剛邁入竹濤院,駱其非一身白衣出了屋子。

滿眼笑意。

他壓根兒沒睡,一直在等她。

他多麼想去玉簪院,問問她的心意,但禮教不允許他夜闖女子閨房!

看見沈微落,他的心不由得漏了一拍。

強忍著心頭的悸動,衝她微微一笑,溫聲道:

“怎麼還沒睡?可是哪裡不舒服,我回頭著人……”

“沒有,沒有,都很好,一切都很妥當!”

沈微落連連擺手。

“那你今晚過來是……”

沈微落死死攥著手裡的帕子,不由得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