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樓。

二樓雅間的梅閣裡,吳雍一杯接一杯猛灌。

心頭的鬱氣好似滲入了四肢百骸,即使喝光樊樓的藏酒,都清除不盡似的。

想起那張明豔的臉,他心頭一緊,又端起酒盞仰頭一飲而盡。

一側的王羌一身紅衣,急忙幫他斟滿。

覷一眼吳雍, 王羌長嘆一聲,忿忿不平道:

“吳兄,照我說,你就該忘了那女子。

她有什麼好?害得你被伯父訓斥,吳妹妹也因為她被同窗排斥。”

什麼紅顏,照我看,就是禍水!”

吳兄, 忘了吧, 你瞧瞧, 傾慕你的姑娘一抓一大把,何須為了她在這裡喝悶酒?”

吳雍左手支著昏沉的腦袋,側首看著手裡的酒盞,神色迷離。

“你不懂,她就是這樊樓的玉勝,戒不掉的!

不,不對,她不是酒,是毒,世間劇毒,一直折磨著我!”

吳雍閉上眼睛,仰頭又灌下一杯烈酒。

王羌急忙端起自己手邊的酒盞,“吳兄慢點兒,小弟隨你一個!”

此時的他,腦袋也開始昏沉起來。

但遠遠沒有吳雍喝得多,父親交代的事情他依舊記得清清楚楚。

王羌掃了一眼身側的美豔丫鬟,丫鬟朝他無聲點了點頭。

一切妥當!

王羌瞭然, 端起酒壺又給他和吳雍滿上, 藉機道:

“吳兄,小弟最看不得你這樣遭罪。

要我說,你就應該一不做二不休,要了她。”

女人嘛,只有成為你的房裡人,身上的刺兒才會收起來,說不出的溫順。”

他看向一側的美豔丫鬟,腦袋朝吳雍湊過去。

“吳兄,小弟給你說,銀嬌就是這樣被小弟拿下的!”

吳雍半眯著眼,順著王羌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個美豔丫鬟垂首立在王羌身側。

滿眼嬌羞。

他恍惚看到了沈微落站在這裡。

心頭不由得泛熱。

踉蹌著站起身,朝銀嬌行去。

剛走了一步,腳下一絆,差點兒摔倒。

王羌囫圇起身,扶住了他,吩咐銀嬌, “快, 扶著吳兄, 去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