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沈老夫人壽宴過後,二夫人柳氏就覺出不對。

她一直暗中留意著大房的一舉一動。

這一次竟然讓她發現了沈清遠頹廢的一面。

著實讓她大吃一驚。

沈清遠可是老夫人和老太爺的心肝寶貝,是侯府孫輩的典範。

平日裡一舉一動都好似尺子量過一般,說不出的規矩。

今日竟然酗酒,其震撼程度,不亞於沈清瀾那個窩囊廢吃喝嫖賭,讓人瞠目。

柳氏腦子一轉,心生一計。

便讓人將沈清瀾引去了青松苑。

總之,能讓李氏、大房添堵的事兒,她樂此不疲。

侯府的管家權,有她的最好。

如果沒有,李氏也休想坐安穩……

此時此刻,沈老夫人恨不得上前扇死這個長舌婦。

老太爺已經氣青了臉。

他將手裡的煙鍋“啪”一聲重重拍在小几上,一字一句道:

“去,將人拖來見老夫!

如果不從,用井水潑醒架過來!”

老太爺身邊的親隨來福躬身一揖,朝院外走去。

沈老夫人看了眼陳嬤嬤。

陳嬤嬤瞬間會意,藉著給老太爺沏茶的檔兒,急忙朝青松苑趕。

心裡不由得揪起來。

如今天氣轉熱,井水反而越來越涼。

喝了一日酒,再被井水一激,沈清遠縱然鐵打的身子,也招架不住。

來福是沈老太爺的心腹,向來只聽從他一人命令。

她能不能擋住來福,著實沒有把握。

縱然陳嬤嬤一刻沒停趕到青松苑,已然遲了。

沈清遠渾身溼淋淋,被兩個小廝從院內架了出來。

所過之處,留下一道長長的溼痕。

松兒跟在身後,哭紅了眼睛。

鳶珞扶著院門勉強站起身,見眾人走遠了,轉身朝槿苑奔去……

路上被風一吹,沈清遠清醒了幾分。

進入恩榮院院門,他隱隱約約看見沈老太爺站在臺階上。

臉色黑青。

一側的沈老夫人看向他,眸子裡全是擔憂。

他讓侯府丟人了!

這個念頭一起,沈清遠掙開小廝,踉踉蹌蹌站起身,跪在了沈老太爺面前。

沈老太爺怒目而視,“說,為何酗酒?”

沈清遠腦袋伏得更低,沒有出聲。

沈老太爺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