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章節報錯
chapter 25
要是可以,任泱想把這一年的末尾,毫不猶豫的撕掉。五月末到十二月,任泱用時間作為輕柔的手巾,一點點擦去簡曠身上陳年舊痕。她準備好了一場露營,在城江公園看一場煙花秀。
她想在漫天璀璨下告訴他,你看新的一年,它會更好。
可是圓滿遭人妒忌,溺水的人千方百計掙紮出水面,卻發現是溺亡前最後的幻覺。
12.31晚十點十六分,鄧秋月離開了。
腦溢血引發神經損傷已經讓鄧秋月漸漸失去意識,本來年齡就大,加上女兒的離開,近幾年身體大不如前,這一次肺部感染,盡管全力搶救,病危通知書還是又落到了簡曠手上。
聽到訊息沖到醫院時的任泱,看著簡曠站在急救室門口,雙眼望著亮著的燈牌。
任泱的步伐變得沉重,不知道怎麼走過那條短短的走廊。疾走的護士醫生在簡曠身邊經過,醫院裡的哭聲,喊叫聲,樓下的救護車的聲音,在任泱耳邊糊作一團,來來往往的人在任泱眼裡化作靜止的光暈,只有簡曠微屈的身子在任泱眼裡清晰。
任泱艱難挪到簡曠身邊時,手術室燈滅,“很抱歉,請節哀。”
簡曠像失去所有的情緒,變成了一座靜默的人像,任泱看著醫生的臉,嗓子刺痛著,眼淚先落了下來。兩個人站在急救室門口,看著擔架上的白布,誰也不敢上前一步。
現實,殘酷擺在了他們面前。
..........
這幾天,任泱陪著簡曠,聯絡好殯儀館,告知了鄧秋月的朋友和學生。
鄧秋月很早就為自己選好了墓地,在鄧喬枝的旁邊。她們母女一場卻白發人送黑發人。送走鄧喬枝的時候,鄧秋月為自己選好了地方,離開時緊挨著,若來世有緣,也能告知閻王,她們今生是一起的。
鄧秋月的葬禮很熱鬧。40年的教學生涯,前來悼唁她的學生不計其數,任遠望攙扶著任博閱來的時候,任泱已經陪簡曠送走了一批批的人。
任博閱看著老友的照片,往日相處湧上心頭,哭紅的眼眶再次留下幾行淚。
任博閱走到簡曠面前,看著記憶裡還稚嫩的少年已經獨當一面,扶著他的胳膊哭的不能自已。對著旁邊的任泱說“你好好陪著簡曠。”
“秋月啊。”任博閱長呼一聲,脫力跌到任遠望懷裡。
“你好好幫著人家,我先帶你外婆回家。”任遠望抬起手指擦去了任泱眼睛的淚。
火化結束,簡曠和任泱站在鄧秋月長眠的墓前,鄧秋月選的地方正面著風口,蘇平寒冬的風足夠刺骨,吹起任泱黑大衣的末端,簡曠半張臉埋在黑色高領裡面,捧著白色的玫瑰一言不發。
這裡的風冷的讓任泱不住聳起肩膀,也很快吹幹了她的淚水。
簡曠按著鄧秋月生前的喜好,把一捧玫瑰放在了她的目前,還有一束,放在了鄧喬枝的墓前。
“任泱。”簡曠蹲在目前一動不動,久到她以為他身上僵住了,“我沒有外婆了。”
寒風簌簌,呼嘯穿過平原,來到山頭,在耳邊嘶吼不斷,簡曠像一隻嗚咽的幼獸,在風裡瑟瑟發抖。
在搶救室門口沒有,在葬禮發言沒有,在群山之間的凜冽的風裡,他埋在任泱的肩頭,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