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任泱一上頭起來就滔滔不絕,以一種長輩姿態,不停向他訴說著高三了應該有點常識,生病不吃藥還跑來跑去。嘴長著就是說話。

簡曠繼續張了張嘴,一句話也插不進去。

等任泱口幹舌燥的時候,她轉去廚房喝水,朝著房間大喊,“你要吃什麼?”

因為任泱廚藝有限,為了盡最大可能保障病人胃口,任泱就簡單煎個蛋,炒了個菜。

感冒藥切斷一部分味蕾的枝丫,簡曠並不能嘗出什麼味道,他吃的很慢,想把這份味道偷偷藏住。

任泱無聊坐在床位擺著腳,看簡曠吃那麼慢,忍不住出聲“難吃的話,少吃點,或者我點個外賣。”

“很好吃。”簡曠立刻接了話,任泱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自從簡曠醒來,整個人沒有了之前的鋒芒,像傲嬌放下爪子的貓咪,甚至有一點,企圖討好的示弱。

“吃完了?那休息吧。”任泱起身就要關燈,簡曠按住她的手,“我不是很想睡,你和我,聊個天吧。”

天知道簡曠說出這句話是,任泱廢了多大勁才忍住笑。被人依賴或許很煩,但是那個人是你費盡心思照顧的人,依賴就變成了一種欣慰。

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之後,傲慢的貓終於願意露出它的肚皮。

簡曠想了想,從畫開始說,“那些畫畫的都是我媽。她長什麼樣我已經慢慢忘記了,除了過去僅留的幾張照片,我對她的記憶都依靠我上一張畫。”

是房間光線過於昏暗,照的簡曠面容更加蒼白,時間不甘心了無聲息的離開,總要帶走一些東西,作為它來過的紀念品。

任泱好像看到一個少年,追逐在時間的身後,祈求時間留下他的記憶。只可惜沒有人在意他的請求,他拘於過去的記憶裡,企圖記住這漸漸淡去的人,鬥爭到最後遍體鱗傷,也只能獨自舔舐傷口。

“你週末有時候不在,是去畫畫了?”任泱匆匆幾眼,看得出顏料呈現的色彩昭示著不同的時間,最上面那張,過去的不久,應該前不久剛完成。

任泱也不時看望鄧秋月,卻也沒有碰到簡曠,結合這些,她大概猜出來了。

關於那些傷口,簡曠並沒有細說,任泱也沒再問,這些事,就留給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