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的馬車走到一半壞了,我只能走回來,才讓婉兒等了這麼久。”王林走路時臉偏向她。

二人面頰貼得很近,“那阿兄定然也很累了,放婉兒下來吧,我自己走。”

“揹著婉兒自是不覺得累。”王林掂了兩下她,身上的重量對他而言並不重,況且日思夜想的身影此刻與自己貼著,他才有了些許撫慰。

恨不得將人緊緊摟在懷裡交頸廝磨。

“好,爹孃等著呢,娘還特意給阿兄做了愛吃的醬牛肉,可香了。”

說著她肚子咕咕叫了幾聲,寧靜的小道上聽得格外清楚。

“餓了?”王林笑了笑,寵溺道,“那阿兄走快些。”

“阿兄,你在書院講學可累?”李慕婉替他擦了鬢間的濕氣。

“不累,講學是傳道授業解惑的過程,不僅是傳遞知識,還能修養身心,提升自身,我很喜歡這種感覺。唯一憾事便是不能與婉兒和爹孃朝暮相處。”

“阿兄做自己喜歡的事,婉兒很高興。”

“到了。”王林立在院前,廚房飄出醬牛肉的香氣,趕路的疲憊有了緩解,李慕婉拍了拍示意要下來。

王林不放,大步邁了進去,揹著人繞在院裡喊著爹孃。

周英素捧著醬牛肉站在廚房門框前,見著二人笑得合不攏嘴,滿眼慈愛:“誒,鐵柱回來了,婉兒等了好久,可算回了。”

李慕婉面色紅潤,低低嬌嗔哄著他:“阿兄,快放婉兒下來。”

身後的手鬆開,李慕婉拿下他的包袱放入西廂房,王林往正屋去,王天水剛拿出煙鬥要抽,便見王林進來,他喊了聲“爹”,王天水點頭,“鐵柱回來了,你娘馬上做好飯了。”

“書院上工如何?你的家書婉兒都給我們唸了,可別報喜不報憂啊。”

“不會的爹,孩兒好著呢,就是心裡總掛著你們。”

“那就好,我跟你娘都好,婉兒把家裡打理的也很好,你不必操心。”

“孩他爹,鐵柱,吃飯啦。”周英素端著碗筷進來,李慕婉端著飯菜跟進來。

“阿兄信上說想娘做的醬牛肉,娘早早就備好了,就等著阿兄回來。”李慕婉盛了飯,挨著王林坐下,王林接過她手裡碗。

席間斷斷續續談著家長裡短,譬如哪家的母雞孵了小雞,牛生了幼崽,謝三嬸家種的冬菜冒出新苗,長勢不錯,王浩接管了父親的花卉生意,院裡新種的幾株山茶就是王浩那送來的。

吃完飯後李慕婉要幫忙收拾碗筷,周英素不要她忙活,搶了她手裡的碗筷,很是替小兩口著想,“婉兒歇著,陪鐵柱說說話。”

王林也沒多說,手臂輕搭著她,在堂屋待了一柱香,洗漱完後二人都呆在房裡。

李慕婉添了燈油,點了薰香,屋內氣息甜膩,並非以往的提神香味。

她把王林包袱裡的衣裳拿出來掛好,長木桌上擺了幾個她的小像,是王林走前雕刻的,剩餘的他便帶到了縣裡,放於自己屋中書案上,每日坐於案前看書寫字,就宛若李慕婉就在身邊陪著他看書。

“這香味有些不同。”王林褪了外袍,解下手臂纏的繃帶,又解了腰封。

“這是婉兒前些日子才新制的香,味偏甜,阿兄可是不喜歡?”李慕婉鋪好了床褥,初冬的夜身上涼涼的,手腳也冰冷。

他倒沒有不喜歡,先前習慣了提神香的味道,一時間換了有些訝然,故而隨口問了,那是李慕婉特調的依蘭香,能夠緩解疲憊和焦躁。

“這是依蘭香?”王林問。

李慕婉詫異,“阿兄怎得認得?”

“婉兒忘記了,你先前教我認識藥材時,提過。”

原是如此,李慕婉思忖須臾才恍然卻有此事,只是她也沒放心上,“婉兒曾說,依蘭香不僅安神,似還有別的功效?”

李慕婉似被揭穿了似的,心裡泛虛,說話都溫吞的,“阿兄,阿兄何意?”

“婉兒何意?”王林雙臂攔過她,將書案前的人禁錮懷裡,李慕婉身前是黃花梨木長桌,身後是□□的胸膛,體內的寒意逐漸退散,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