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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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是韋延清方才想要的表現,然現如今卻心裡拔涼,突覺那番言語挑逗沒意思極了,訕訕跟著扯起唇角,答非所問道:“你相信本王,選妾室是玩笑話,太後更不曾有此意,皆是本王憑空杜撰。”
“蘇媳婦的妹妹,卻是我也知道的存在,你一心公務,怎麼偏就連外面八竿子打不著的女子也能記住?怕是比蘇媳婦想念得還勤,才能時刻掛在嘴邊,要說時,誰也不記,只想起那一個罷了。”
韋延清給她一頓搶白,假的也似真,不禁心裡鬱躁又沒趣,摟著人兒辯解:“怎會?本王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看過便忘,若真記到了眼裡心裡,有一分的留神關懷,本王先挖了自己的眼睛,再剖心給你。”
“看來是已經見過?”
陳綰月唇角一凝,輕笑道:“這就是王爺不懂了,情意這種東西,便是挖眼剖心,也消除不完,不過是一個交代,誰能管住眼盲的不再愛,無心的不再思想?王爺當我傻的不成?”說著,嬌容一沉,聲兒也有了幾分惱。
可見平日鬥嘴,不過是她讓著,韋延清這時竟啞口無言,兀自悔不當初,不該拿這種事隨口開對方玩笑,弄得人家心裡不舒服,自個兒也挨訓,還傷感情。無奈之下,他嘆了一氣,道:“說者無意,聽著有心。”
聽此,似是還怨上她追究了,陳綰月就不是隨便拿誰短處的性子,此時不過是要給他一點兒顏色瞧瞧,日後別再這麼口無遮攔,即使再好的感情,也禁不住揣測試探。然她卻無意明說,手中捏的又不是面團,而是傲骨梟雄一顆心,自然不能用強。
顯然他是難得真慌了。小徑幽暗,花香撲鼻,柳條絲絲垂垂,仿若廣寒宮玉兔吹下的玉簫音律。陳綰月垂眸無語,當下忍耐一直撒嬌求饒般拱著揉抱自己的某人幾分,推了一推,全然無用,反而又彈了回去。
她喊了一聲:“王,爺。”
“嗯?”
“先松開。”
“貌似粘住了,本王沒辦法。”
“又沒樹膠,怎麼粘?”
“本王的心粘在你的心上了,拽不下來,只好人也給你。你要不要?”
他抬手,忽然扣住她的後腦勺,捧近目光下,寬大手掌並與她側臉貼合。陳綰月不由垂了眼睫,有些無法直視,他本就英俊,眼神極具侵略性地凝視過來,她很難不退縮。更兼他的問話分外羞人,撩動心緒,語亂不可答對。
韋延清卻也沒再繼續。
彷彿在等她,直到說出那個肯定的答案。
陳綰月心快得要跳出來,一咬牙,仰頭像一隻兇狠小獸般啃出那薄唇右角沁血如珠,小小的一顆,鹹濕嫣紅。痛感傳來,韋延清不防,冷“嘶”了一聲,舌尖掠去那右唇角,味鹹氣香,軟若江湧。
他眸光深了下來,忽然抱她大步回房。
夜色悄悄。
“還咬不咬了?”
這點痛,雖可忽略,卻是需要還的。
果然都加倍還給了她,別的不論,只是在這方面,他一向善於把握機會。陳綰月還能清楚說話,身子卻不能扭轉,整個人在他目光之下,猶如定住。
即使裡間仍是漆黑未掌燈,伸手不見五指。
煎熬之下,她又踢又蹬,從未如此迅疾的想要撐身坐起以推開。才有了較大的動靜,韋延清手猛去一扣,頓時肩沉若水,將她按回,剝開半個玉背,意有所指道:“人之後背,猶如盲牌,未摸時,無限猜想要義何在,摸了之後,心中居定,卻又惶惶乎或忻忻然,思其所應何處。”
“沒有特別之時,對於後背,只盡可能去想如何守其脆弱,防範於未然,有備無患。有了特別的人,後背便是愛人守護,因目難觸及,常恐愛人棄盾遠離,或是守護未能盡達。”
他說著,溫潤清涼的五個指腹一齊撫過,連同語調都是不緊不慢,緩而漸移。忽然又停了下來,背後難以捉摸的嗓音低問:“你認為能掌控它幾分?”
她心上終於逆反,再乖順的貓兒也該露出利爪,何況她從來不是面對挑恤也能委屈自己的性子,若非迫不得已壓抑小性,懂事求存,當輕易便能敏銳抓傷別人,溫柔美貌,正是對獵物最好的誘餌。
這會兒對峙,自己怎又不似他懷中一隻小白貓?
陳綰月又惱又急,羞憤難當,漸漸脾氣上來,外柔內剛,隨時可能掙紮起來。她骨子裡,仍有兒時養就的嬌氣永不消磨,那是過世父母留下來的唯一寶貴,正因如此,即使歷經艱辛冷暖,她還敢主動去喜歡這麼一位風光霽月的存在。
他在逼她。
然而她並不願把爪牙露向第二人,一直都是如此,故仍舊只低著眼睫一眨一眨,乖巧溫柔到柔弱沒有破綻,半分情緒也倔強不肯表現出來,打算以退為進。
韋延清眉梢挑高,反而笑道:“正合本王意思。”
也不知真話還是假話,來不及讓她分辨,兩條藕節胳膊忽被一隻大手鎖去身後,她不安地扭了扭,變得更加被動,這樣一來全然沒有穩定可言。陳綰月一顆心驟然提起,不明白他說的“合意”是要幹什麼,又看不到那雙漆黑的眸子。
接下來他做出的所有選擇,都是她無法掌控的意外。
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因突然的碰觸而戰慄,預料不到他的唇舌或是手掌下一次遊移是什麼時候,又是以什麼方式回來。
若言水中撈月,自然只有指間流失,不可全存。這又是無法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