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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果然次日秦王府有人來接,只不過是追魚,而非韋延清本人。
一行車馬當屬王侯儀仗,佩環金鐘,走在街上,百姓不住將目光投來,又看罷來路悄自移開,不敢多看,生恐叫威猛目視四方的王府侍衛誤會了去,以為是對這位曾身份不清的未來王妃有甚麼好奇。
再則,就算是未來王妃,卻能動用王爺的儀仗,何等榮寵不說,也實在算不上矜持。當然這些自然輪不到他們來指指點點,秦王爺要寵著人兒,旁人再眼紅也上兩句閑話,阻攔那是萬萬不敢的。
除了王妃身份,能給的秦王都光明正大給了。
甚至遠超一位王爺所能做到的範圍,在尊重這位陳姑娘份上,毫無保留可言。
譽朝上至皇帝父親,下至孩童,都知當日陳大將軍忌日,秦王揮霍多少資財打造金屋玉車,放下諸務,不遠萬裡陪陳姑娘下江南祭祖,說是正式一次榮歸故裡也不為過,秦王到後,以南潯鎮為中心,附近十鎮皆受錢賞,所費豪橫。
並且在李紳之後,重建陳氏祭堂,翻新使其再次磚瓦耀日。
兩朝分鼎以來,正該勤儉收攏民心,橫掃天下,爭取四海歸一,秦王為這場風雲發起者,自是以身作則,從不虐待一戶百姓,嚴教軍紀,不得踐踏田間一根禾苗,也再不似當年站在京鑒館二樓撒金不惜的紈絝公子。
這是唯一一次,秦王破格盡情揮霍。
非議者,格殺勿論。
自此以後,即使有禍國妖姬的名頭冒出,也盡數被人不知不覺消滅在萌芽之時。
秦王霸氣放言:“本王在一日,輪不到她去做禍國妖姬。”
國不亡,何來妖姬!
便是無法阻止後人妄加記載謾罵,只要他在,誰也不可辱她一辭一事。
皇帝頗有意見,但有前車之鑒,本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故只是把人叫來中堂教責一頓,也便不肯再管。
也是在這之後,眾人心上更加確信,雖未立太子,遲早東宮之主必要是秦王殿下。
然而他們不知的是,韋延清因清楚是礙於自己聲勢之故,不止一次在父皇面前進言冊封大哥為太子,只是皆被韋史含糊駁回。論時,兩國交鋒,秦王崛起已是大勢所趨。論實,秦王更是一騎絕塵,武有豐功偉績,文有狀元郎。
天意如此,韋史怎敢把位置交於景王,高下立見。李紳是他交手慣了的,深知其心機城府,慎遠一心踏實,當然不是對手,就是統一,治國之道,也不可太過不變通,無論是出於何種考慮,韋史都不能不為初建尚為雛形的譽朝未來顧慮。
但越過無功無過的嫡子,而立次子,又是不合禮典。
故韋史只一味拖延立太子一事,借兵刃時代來推辭,決計天下穩定以後再作確立。
本是當年同吃同住一家人,相愛和睦,韋延清從不曾有過私心,也不想親人會對自己有何懷疑,故仍以兄弟無間相待,不意太子之位。當日韋史身體抱恙,三兄弟同入宮中看視,韋延清途徑翠芳樓外,侍衛報說有看見景王在此。
既然知道了,韋延清也不多思,當下思著兄弟和睦以使父皇寬心之好意,不帶一侍衛,親自下車,由掌櫃引路去樓上喊人。
不想到了包廂外,一陣陣纏綿之聲從門縫中傳出,聽聲還不止一個女人。
掌櫃面色尷尬,韋延清皺眉不悅,令其離開,掌櫃生怕得罪,忙飛也似跑掉。韋延清負手思想,頗是不解無奈,以往也罷,今時若再不改舊日德行,將以何治國理家?
這一瞬間,韋延清彷彿忽然懂了韋史的擔憂與苦心,又為何一味想讓自己做那太子。然而到底不可。
在他看來並不合適。
正理上,景王封太子,名正言順。私情上,他是無意後宮三千,麻煩又不合心意,也自在適心,抱負實現後,樂得省出大把時間去陪曾經多有疏忽虧欠的那個女人。這些是他一開始便想好的。
他一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最為重要一件事,是他打心底敬重這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