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原本打算走進去的方疏凝聽到他打電話,腳步頓在了那裡。

她神色,漸漸凝聚。

連她都沒有想過,薄景淵竟然會懷疑孩子還沒死……

他是懷疑喬碧故意演一出流產的戲給他看,卻沒有懷疑到方疏凝的身上。

不然不會調查胎兒的DNA是不是和他是父子關係,懷疑胎兒被頂替的而沒有死。

看樣子,他一絲都沒有懷疑過孩子是被蓄意謀害。

方疏凝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在意薄景淵的調查結果。

雖然喬碧假流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做事,一向追求縝密,百密一疏的事她不想發生。

想到這裡——

方疏凝端著茶和水果放到一旁,走向陽臺,在他身後輕聲開口,“景淵,外面這麼冷你穿得這麼少,容易著涼感冒,而且你頭髮也沒幹。”

聽罷,薄景淵結束通話了電話,轉過頭。

只見方疏凝取過一旁的毛巾,替他擦乾淨溼透滴水的黑髮,動作溫柔,“跟誰打電話呢?”

薄景淵遲疑了片刻,沒有欺騙她,低沉從喉嚨溢位聲音,“讓林囂查一些事。”

方疏凝知道如果自己再追問下去,他一定會告訴自己不會隱瞞,不過她沒有追問。

聰陰的女人,懂得適可而止。

“景淵,在我心裡你其實是個很重感情只是不喜歡錶達的人,任何人失去孩子都會難過,這是生而為人的本能。”方疏凝輕撫他的俊顏,安慰道,“你不是沒有人性,自然而然會難受,你越是表現得絕情,我越是擔心。”

薄景淵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終緩緩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看著他默不作聲的樣子,他黑髮的水珠染溼了她的衣襟,見狀,方疏凝緩緩抬手輕撫他的背。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因為薄景淵雖然不會流淚,但男人受傷的時候還是需要一個肩膀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疏凝指尖拂過他的溼發,羞澀望向他,“今晚……讓我陪你吧?”

他們這麼多年沒有同床共枕過,這是方疏凝的病情所害,也是她一直遺憾的,不過在他難受時她想陪著他,不管發生什麼,她都心甘情願承擔後果,哪怕是最壞的後果。

薄景淵沒有回答。

見狀,方疏凝默默幫他擦乾了頭髮,再問了一遍,“我今夜想陪著你,好嗎?”

薄景淵透過黑髮看她,自然聽得懂她的暗示,嗓音有點沉,“你的病情不能有任何刺激。”

“我知道,但我不想在你難過的時候留你一個人,你就當我任性行嗎?”方疏凝依偎進他的懷裡,聽到他的拒絕,一向溫柔的聲音都帶了許些啞音。

薄景淵一向憐惜她,從來不會拒絕她,看了她許久,“其他事你都可以任性,只有這個不行,我不會拿你的命開玩笑。”

“醫生說只是有可能病情加重,並不是絕對的,還是說,你不想……要我?”方疏凝眼睛微紅,她想這麼做,只是想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愛,他不知道當她得知喬碧對他下藥的時候,她有多瘋狂嫉妒,有多痛不欲生。

她想,讓他記住她方疏凝,從心裡……到身體。

那麼,她就真的死而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