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地發現,今年八月十五黃嶺村多了好幾個往家叫媳婦的,比如呂長河和張彩玲,還有馬國光也叫了媳婦。

呂長河的哥呂長鎖今年冬天結婚,呂長河這貨和張彩玲這還得再憋一年。

楊萬家小店今晚人特別的多,黃嶺村的沒媳婦的拖拉機手們都匯聚在這裡,抽菸的喝啤酒的閒聊天的。

江宇和白鳳一進屋,這些傢伙不知發什麼瘋,突然開始起鬨。

白鳳破天荒沒有對這些傢伙橫眉冷對,反而笑嘻嘻地躲在江宇身後。

“白鳳竟然也有害臊的時候,這可是活久見了,明天這太陽弄不好要從西邊出來。”楊萬開起了玩笑。

“完了!白鳳今晚要變大嫂了!”人群裡不知誰捅出了這麼一句。

屋子裡又轟一聲,連江宇都笑了。

白鳳這回不裝了,眼睛一瞪:“誰說的?站出來!”

沒人站出來,傻呀站出來!

江宇是聽出這是張山波這尿賊說的,這貨躲在人群后邊兒,拎著一瓶啤酒,笑的嘎嘎的。

“都說說你們今年掙了多少錢?”

今年海邊從三月一號開始收石頭,到現在七個多月了,這些傢伙應該都掙了不少錢。

“一萬多塊錢吧!”

這裡都是黃嶺村人,也就沒啥可隱瞞的,楊萬說了實話。

拖拉機一天淨收入在六七十塊錢,一個月兩千的話,七個月減去一個多月的雨季,一萬多塊合理。

八七年年收入達到萬元,在農村那真不是一般的牛比,除了江宇不當回事兒,說出去誰都得伸大拇哥。

“你們這些沒出息的東西,該往家找媳婦兒了,要不掙那麼多錢怎麼花?鞋廠和拉桿箱廠可是有那麼多姑娘,眼睛冒著綠光盯著咱們黃嶺村的小夥兒,你們可得把眼睛擦亮了,別亂七八糟的,都往家劃了。”

江宇的話又讓屋子裡充滿了笑聲。

“小江!你說海邊這活兒還能幹多長時間?”

“今年你們幹到年底是沒啥問題,明年八月份以前也沒有事兒,但8月份以後就趕緊把車都處理掉,不管多少錢能賣全賣了,明年年底海邊的活基本就結束了。不過你們不賣也行,一直靠到蝦圈全部建完,然後把拖拉機賣廢鐵也不虧。”

“那我們要是把拖拉機賣了後幹什麼?”

“願意幹的就去企業裡上班兒,一年掙個兩三千塊錢,不願意乾的,在家裡躺著也餓不死,因為咱們黃嶺村人幾乎人人都是小老闆,別忘了壓力鍋廠可是大家的,到時候壓力鍋廠一年加價還不分幾千塊錢,村上企業再分個千兒八的,是不是在家躺著也餓不死?”

“握草!對了!我們還是壓力國產的老闆,怎麼都忘了這事兒了?對了!你當初不是說壓力鍋廠每一筆投資支出,都會在股東大會上清清楚楚的展示給我們看嗎?這股東大會在哪了?”

“這還沒到分錢的時候,開什麼股東大會?再說你們家家買那點兒破股份,還有啥惦記的?我發了三萬原始股,整個黃嶺村就賣出去一萬一千股,今年過年分錢的時間,你們看到我分一大堆錢,你們一定會饞哭的。”

“切!”楊萬嗤之以鼻。

“我們有啥可饞的?我這人就這樣,我有多大本事,我就吃多少飯,你是有本事的人,你一年掙幾百萬那是你的本事,我們一年能掙個1萬2萬的,做夢都可以笑醒了。”

這話很實在,能擺正自己的位置,我有多大的本事,我就幹多大的事情,絕不好高騖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