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些傢伙一鬨而散,剩下江宇孤家寡人。

江宇並沒有急著回去,坐在拖拉機駕駛室裡等了有半個小時,一直等到何立剛出來。

“何主任!”江宇從駕駛室車門窗戶探出腦袋,喊了一聲。

何立剛的目光轉向江宇這臺停在農機校門口的拖拉機。

“何主任!我有些事情不太明白,可以問問您嗎?”說話的同時,江宇向何立剛招招手。

何立剛想了想,扔掉嘴裡說菸屁股,來到江宇拖拉機前。

“你是那個有二十多人學拖拉機票村子的?”

“何主任!進來說!”江宇開啟拖拉機駕駛室的門。

何立剛抬腿就進了駕駛室,坐在江宇倒出來的駕駛位上。

“這拖拉機是你的?”

“是的!”

“尚海50拖拉機是臺好車,是現在國家定型拖拉機裡設計最合理。質量最過關的拖拉機,你也學票?”

到底是教拖拉機的,淨說內行話。

“我沒學,我有汽車駕駛證,何主任!我們村這二十三個學駕駛證的人,以後您多照顧照顧!”

說話的同時,江宇從駕駛室後面一個旮旯裡拿出一個布袋,放到何立剛懷裡。

布袋裡有一條帶濾嘴的茶花香菸,一條同樣帶濾嘴的五朵金花煙。

五朵金花商店裡有售,十二塊錢一條,不算值錢,但那條茶花煙就值錢了。

黑市價一條四十多塊,這兩條煙將近六十元,在八六年這算是重禮了。

“小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何立剛假意推脫。

“何主任!沒什麼意思,我們村兒這二十多個人腦袋有點不開竅,您以後好好管著他們就可以了。”

“這沒問題,這事兒本身就是我們應該做的,你這送東西就不對勁兒了。”

“兩條煙而已,我也是養活拖拉機的,以後還有很多地方能用著您,這東西你一定要收下。”

農機監理所在八十年代可是有巨大權利的,可以說管著拖拉機的一切。

對拖拉機而言,就是交通隊都沒有農機監理所權利大。

交通隊只管養路費,其他的一概不管,只要你交養路費了,你的拖拉機有沒有駕駛證,行車證他們都不過問。

直到九十年代這個局面才改變。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江宇,尖山公社黃嶺村的。”

“我記住了!你們村的這些學生我一定會好好管教的。”

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明,大家彼此心照不宣是最好的選擇。

“小江!你養拖拉機以後有什麼事兒可以來找我,我能辦到的儘量幫你辦辦。”

“那我先謝謝您了何主任,您工作也挺忙的,我就不打攪你了。”

事情辦完了,就沒有必要再往下扯了,畢竟大家還沒熟悉到能東拉西扯的程度。

何立剛夾著布袋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