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夜,到早晨的時候風停雨歇。

雨雖然停了,但天依然陰沉沉的。

嚴宏丘穿著雨衣一大早晨就在隊部等江宇,然後拉著江宇檢驗水溝的質量。

道路兩邊的水溝瓦匠班的十個人幹了整整九天,昨天上午徹底竣工,又經過一天一夜的凝固,現在已經堅如磐石了。

從遠處看,兩條水溝像玉帶一樣纏綿在道路兩旁,乾淨又整潔。

江宇首先檢視了路面。

經過一夜大雨的沖刷,路面上揚的細沙被沖走了不少,但總體來說路面還是平整的,只有少許一下坑坑窪窪裡的積水,在早晨的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看到路面這些像小鏡子大小的積水坑,江宇皺眉。

還需要有人往道路上經常性地揚沙子維護,才能保證道路始終處於平整的狀態,這條路最直接的受益者是黃嶺、嶺東、河溪三個村子,一個村子出一個人當修路工是應盡的義務。

只是誰給開工資呢?沒錢肯定沒有人願意幹就是了。

大隊能掏這筆錢嗎?

按道理說這筆錢應該是大隊給,但按照大隊現在的經濟狀況,估計李金友不一定會給。

實在不行就得自己掏這筆錢了,畢竟這條路最最大的受益者是他自己。

“水溝弄的不錯,起碼外表看很讓人滿意,就是不知道里邊兒有沒有摻假?”

嚴宏丘嘿嘿一笑:“江老侄!給家門口鄉親們乾點活兒還摻假,那還叫人嗎?”

“說是這麼說的,但說和做並不是一回事兒,希望你修的水溝能表裡如一,那兩個水簸箕你什麼時候修?”

“水簸箕不急,這一陣子到處都在化凍,再加上春天的雨水,河溝裡的水有點猛,不好斷流,待四月中下旬再弄怎麼樣?”

江宇點頭:“你只要在6月份之前弄好就行。”

水溝檢測合格了,江宇就把一千五百塊錢點給了嚴宏丘。

嚴宏丘眉開眼笑地以最笨拙的方法數錢,數了半天。

他蓋房子手工錢的時候通常都是一百二百,三百五百的居多,一次性接手這麼多錢還是第一次。

嚴宏丘這邊事情辦完,江宇騎車到了北地,他要看看年萬倉種植草莓的準備弄的怎麼樣了。

年萬倉到底是老莊稼把式,不但要種草莓的地擺弄的整整齊齊,就連其他的地也都擺弄的乾乾淨淨。

“年三叔!你這地擺弄的真沒的說,在咱們黃嶺村,但論擺弄地,你是第一號了。”

這話年萬倉愛聽,眉開眼笑的。

“過不了幾天苗就來了,這個月底如果栽種上,用小拱棚罩上,五月中旬果就下來了,能比大田草莓早下來半個月,雖然頭一年的草莓產量會低一些,但能賣個好價錢,也彌補回來了,你估計一下拱棚得多少錢,沒錢的話我可以給你申請無息小額貸款。”

每年春天,農村信用社都會發放一部分助農無息貸款,數額從幾十元到幾百元不等。

不過這些錢並沒有被利用多少,農民一聽貸款本能就採取抗拒的態度,很少有人利用。

江宇就和年萬倉算需要多少本錢,最後確定了數字後這天也就快晌午了。

回來經過白鳳家的時候,猛想起這女子昨天晚上沒到隊部去玩,莫非是病了?

白鳳的母親恰巧在院子外的豬圈餵豬。

“嬸!白鳳呢?”

“這死丫頭不知道發什麼瘋,非要種草莓,在屋後山上呢。”

江宇順腿就拐到了白鳳家屋後的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