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寄希望於敵人死後我的身體會恢複原狀了,不然我今天怕是真的要涼在這裡。

我架著懷抱烏龜的喬魯諾往牆上退,幸好本體和替身的交流不完全需要語言,我放出天穹之弓,讓它在我面前半徑兩米的領域內釋放訴狀箭書。

把它給我射成粉末!

——如果我能說話,我一定會這麼命令。

訴狀箭書的攻擊範圍可以調控,最大時可以射出百來米,它的攻擊範圍越小,威力越大,我讓天穹之弓接連釋放了三回攻擊,密集的光箭硬生生射塌了一大塊地,這巨大的動靜同時吸引了其他人,我靠著牆向他們揮手,喬魯諾搭在我身上的手突然用力地抓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錯愣地看著他,順著喬魯諾驚慌的目光低下頭。

平板的牆面上裂出一張笑臉。

“我——在——這——裡——哦——”

我腦子一片空白地對著那張臉,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的眼睛被挖掉了。

118.

我松開喬魯諾,崩潰地伸手去摸殘缺的臉,很快也因為看不見路而跌倒在地上,有什麼東西從牆裡爬出來,越過我直接跑開。

連刀都不補,顯然是認定我會死了。

這才叫做想哭但是哭不出來,我懵了兩秒,顧不上更多,急忙忍著痛爬起來摸索烏龜,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我咳嗽一聲,滿嘴都是血。

我還不能死,絕對不能死,只要我找到烏龜,只要能在窒息而亡之前拿到我的揹包的話——

“阿塔蘭忒!喬魯諾!”阿帕基的吼聲在我耳邊炸起,他像是一瞬間就跑到了我的身邊,我甚至能清楚地聽見他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阿帕基撈起跪趴在地上的我,手明顯哆嗦了一下,他喊道:“納蘭伽!快過來!他們遇到襲擊了!”

真是要命了。

明明剛失去視力後我還能強行振作去翻找烏龜,可阿帕基一出現,我就要撐不住地覺得要死了。

……對了,喬魯諾呢?喬魯諾還活著嗎?我不抱期望地伸手去摸他倒下的地方,結果摸到一隻溫熱的手,那隻手抓住我,用力地反握。

“沒事了。”是喬魯諾的聲音,他又重複了一遍:“已經沒事了。”

“我現在就治好你。”

有什麼東西覆在我喉嚨上,接著是一陣讓我站不穩、痛到差點懷疑人生懷疑世界懷疑是不是有人要扭斷我脖子的劇烈疼痛。

但我逐漸可以呼吸了。

“……喬魯諾?”阿帕基的聲音驚疑不定,回應他的是喬魯諾淡定的聲音。

“你抓緊她。”

我突然感覺要糟。

幾秒鐘後,我體會到了名為“直抵大腦深處,讓人恨不得挖掉雙目”的巔峰體驗。

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