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傳,我既然說它是被人為操作的,那就一定有我的理由。”

羅傑指向這臺機器某個正在轉動的齒輪,眾人抬頭看去,都沒發現什麼異常,他們正對此有些不解,查爾斯卻眉頭一皺:

“不對,你們看哪裡!”

他們順著查爾斯的手指看去,在這個齒輪的某一節齒部,有一處非常明顯的刮痕。

上面還有一些奇怪的黑色粉末。

“這是什麼?”

眾人有些茫然。

“越是龐大的機器,就越容易被小的細節影響。”

羅傑走到那個轉動的齒輪面前,找準時機抓住了它。

在這瞬間,整個會議室的燈光都因此一暗,等到羅傑放開它,這才恢復了正常。

一條新的刮痕也因齒輪的強行停止再次出現。

“我不懂這臺儀器的原理,但我知道一件事。”

“這東西的所有零件都是聯絡在一起的,只要其中一個出現問題,就會影響其它結構的運轉。”

“而這樣的劃痕,在正常情況下是絕不可能出現的,只有像我一樣,透過外力的方式將其在運轉過程中強行停止,才會產生這種劃痕。”

“如果是機器自身的問題,它受到的損壞應該要比這個微弱一些。”

眾人恍然大悟,查爾斯則接著羅傑的思路開始思索道:

“也就是說,兇手可能有兩人,一個負責維持停電的狀態,一個負責刺殺主教?”

“查爾斯先生,你的思維有些固化了,實際操作起來,沒有那麼麻煩。”

羅傑拿出一根剛才蹲下來時撿到的,一截被折斷的鉛筆:

“只需要這個東西就夠了。”

“因會議館的特殊性,鉛筆和羽毛筆作為記錄工具幾乎是隨處可見,當兇手準備作案時,他只需要將鉛筆塞進齒輪的縫隙裡,就能夠將其阻礙了。”

“至於那些粉末,就是這鉛筆被絞碎之後墨芯留下的痕跡。”

“因為鉛筆很脆弱,所以它不能阻止齒輪太久,這意味著兇手只有很短的時間能夠被用以作案。”

“而當時的議員們已經到了走廊處,要在這個時間段內去盥洗室殺了瑞斯特主教,還把他釘在大廳牆上,對這段時間的把控要求非常嚴格。”

“所以我們得去盥洗室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說實話,這毯子上的灰塵可真夠多的啊。”

羅傑的邏輯清晰異常,他平穩的語氣也讓眾人感到頗為信服。

眾人來到盥洗室,梅爾眉頭微皺,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按照羅傑先前的說法和種種跡象,瑞斯特主教應該是在這裡遇害的。

可這裡沒有血跡,沒有打鬥的痕跡,什麼都沒有。

現場處理的異常乾淨,所有的線索似乎都在此刻中斷。

“既然兇手能夠處理好現場,那他就不應該留下鉛筆這種異常明顯的痕跡。”

“他是在侮辱我們嗎?”

梅爾眉頭緊皺,隨即又想到了一種可能:

“難道是,罪孽?”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刻意壓低,只有羅傑才能聽得到。

羅傑沒有回答,他靜靜的站在那面倒映出自己的鏡子面前,思索了很久。

“不。”

他如此回應:

“更有可能的是,這裡本來就什麼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