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安度因先生並未對他的女兒交代太多,但我知道她熱愛文學,只要有這一點就足夠了。”

“因為任何熱愛文學的人,都會對如今這個世道上的三流小說感到不滿。”

“你們有共同的愛好,共同的話題,暗生情愫,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當然,如果這個說法太過牽強,那麼你盥洗室下水道口的長頭髮,足以說明她曾在你的房子裡生活很長的一段時間。”

邁克遜跑去看了一眼發,發現果然如此,菲利普藏起了雙人用具,但是卻忘記了收拾下水道口殘餘的頭髮。

“貝爾比你更聰明,她不會毫無掩飾的表現自己對如今神權至上的時代的不滿,所以她成功的憑藉自己的能力走進了杜穆克報社,而你,只能作為一個不入流的作家在家中寫一些短篇,發洩自己的憤懣。”

“我說的有沒有錯?”

菲利普自知如今駁斥已然沒有意義,沉默的點了點頭。

“但你是個很善妒的人,在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表現的自信如同今天一樣。”

“你心中認定我不會找出任何線索,但實際上,你的表現,就是我找到的,最重要的線索。”

“對自己的才華自視甚高,心中滿是憤懣之人,往往對一切都不屑為之。”

“所以貝爾的行為在你看來就是對文學的侮辱,讓你感到頗為不齒,可另一方面,你又不得不借助她的關係才能發表一些文章,這讓你愈發感到憤怒和嫉妒。”

“後來有一個有身份的人透過杜穆克報社的關係發覺到了你文章中那些對神明大不敬的思想,你有幸與他會面,併成為了他的棋子,而他給你開出的條件,就是讓你的下一本小說得到杜穆克報社的全方位支援。”

“此人的身份極其特殊,他的話語很有權勢,以至於讓你可以無條件的相信他的話。”

羅傑稍稍出了口氣,菲利普則抓住這個機會反問道:

“羅傑醫生,這不過只是你的推理,你從未拿出過證據......”

“證據就是我的眼睛。”

羅傑微微一笑。

“你和湯米顯然都不是什麼擅長收拾衛生的人,在他辦公室的桌子上,有和你家地板縫隙裡一樣的粉末。”

“你們兩人在觸及到調動情緒的話題時,瞳孔會下意識的放大,手指開始輕微顫抖,這是致幻劑服用的表現之一。”

“同樣的藥物性狀不可能如此巧合的出現在你們兩個人的身上,不要嘗試辯解,這是醫生的直覺。”

“雖然我還沒有對這些藥物成分進行調查,不過只要今天我們收集一些樣本交給醫學院的人,很快就能得到結果。”

羅傑看向菲利普,平靜道:

“貝爾並不希望你和這個神秘人物打交道,他身份特殊,很難把握,且還要對自己的棋子用藥物加以控制,因為這些藥,你思如泉湧,但另一方面,他也在讓你的精神愈發變得不正常。”

“在這種錯亂中,你對貝爾的嫉妒致使你將她的善意視為對你光明未來的阻礙,你們爆發了爭吵,桌子上那些爪痕就是證據,是你讓她‘失蹤’了。”

“你以為當時我說的那句話是在和你開玩笑嗎?看看你的臉吧,你的神經在昨夜之後,已經脆弱不堪了。”

“你已經到極限了,菲利普。”

羅傑指向菲利普臥室前的一塊水漬:

“昨天那人來到了你的家裡,在門口停頓了一段時間,應該是在故弄玄虛。”

“他來這裡的目的,大概就是要讓你殺人滅口。”

“因為她知道的太多了。”

“上一次你和我談話之餘始終背對你的床,不讓我接觸到那片區域,我想,在這之前,貝爾小姐應該就在那。”

邁克遜面色微變,他一腳踹開房屋的門,翻起菲利普的床,一陣摸索之後,找到了那個秘密的機關。

羅傑走到門口,看著邁克遜推開地板。

空無一物。

“哈哈哈哈哈,羅傑醫生,我承認你的推理精彩絕倫。”

“如果作為一本小說的結尾,它足夠引人入勝。”

“可推理也只能被稱之為推理,在事實面前,你的所有推斷都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