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物的設計均以實用有效為主,槍械這種用來殺人的器具更是如此。”

羅傑沒有放開格羅尼亞,像是在自顧自的說話。

“科普一個熱知識:幾乎百分之九十多的人都是右撇子,因此,廠商在製作轉輪手槍之時,考慮到其複雜的填彈和甩輪動作,便設計右手持槍,向左甩彈倉。所以它叫左輪,而不是右輪。這符合人體工程學。”

“在這個家家戶戶都可以儲備槍械的年代,左輪這種武器更是人人熟稔,不存在不會使用的情況,格羅尼亞小姐,我說的可有錯?”

格羅尼亞聽不懂羅傑說的人體工程學是什麼,她已經從最初的驚怒之中緩過神來,於是她強壓心中的慌亂,冷聲問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是說,左輪手槍只有右手拿著才會順手。”

“昨日我因為一些公事去了一趟警署,在和警長的對話中,我得知了一個細節。”

“科瑞先生死時,手槍是在左手裡的。”

“就如我先前所說的那樣,假設科瑞先生已經受到一定程度的刺激,無法堅持要選擇自殺,那麼此時的他情緒必然異常激動,你說他是右撇子,而人這種生物又是異常依賴肌肉記憶的存在,難道說此時的他還會有閒工夫調整拿槍的姿勢,專門把槍塞到左手上,讓自己死的舒服點?”

“這不合理,這很不合理!”

羅傑猛地站起來,目光如刀一般盯著格羅尼亞:

“唯一可能的解釋是,有人殺了他,並將那把槍塞到他手裡將其偽裝成自殺,利用科瑞先生的身份編造出一個合理又滿是疑點的故事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好讓這件案子陷入死角,與此同時,教會對屍體的非褻瀆法令可以讓兇手以此為藉口迅速將屍體收回併火化,死無對證之下,案子自然被擱置,過段時間就會消失在大眾的視野之中。”

“能夠回收屍體的人,必然是和受害者很親近的人。”

“作為殺人犯,此時的兇手若是表現的不夠悲慼,便無法欺騙熟人,所以才會有訪問心理醫生這樣拙劣的戲碼。”

“我說的對嗎?格羅尼亞小姐?”

羅傑看著她,已然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

瞳孔收縮,雙手發顫,雖然竭力抑制,但被戳破罪惡的驚懼情緒已經無法收斂。

格羅尼亞顯然因羅傑的推理受到了打擊,但她還是強顏道:

“就算真的如你所說這樣,可你不也說了,死無對證,難道警察就會憑你一番話將我定罪嗎?”

“哦,小姐,看來你沒有聽到我的前置條件。”

羅傑笑了笑,反問道:

“我既然可以從警長嘴裡得知有關你案子的情形,那麼我和警長的關係還會一般嗎?”

這當然是詐格羅尼亞的,他和警長才第一天認識,但格羅尼亞此時慌亂的內心讓她早已失去判斷力,聽到這番話,她的臉色已然蒼白。

羅傑熟知人性,自然不會放過補刀和破除心理防線的機會:

“如果這還不夠能讓你放棄掙扎的話,那你應該看看我的脖子。”

羅傑將衣領放下,露出那條鑲嵌金邊的絲帶。

“我是餘燼教會的傳教士。”

“我想為某人定罪,輕而易舉。”